北冥妍不是第一次多管闲事了。
不过她并不把欺负恶霸叫做多管闲事,她把这种事情叫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侯府所在的街,她熟悉。
因为那条街住着的都是富贵人家,有几家古玩店和极品的玉器店,她经常会去逛。
侯府小世子叫容灵。
侯府几十年前显赫一时,可如今却没落的只有一个侯府爵位可以继承。
最近两代继承人坐吃山空,侯府又没有出现可以撑起门楣的奇才能让侯府荣华重现,所以只能一步步被帝都的贵族圈子所抛弃。
而本来容灵的确是罪有应得了,有这么好听的一个名字却一点都不机灵,沉迷女色不说,空长了一副美貌,却比绣花枕头还要无能。
都查出花柳病了竟然还要乔装出府去逞英雄,茶荼良家妇女。
北冥妍坐马车回府的时候遇见了容灵。
他正和小厮谈论要去妓院逛逛。
把容灵套上麻袋打了一顿离开的北冥妍坐在马车里,大气都不喘一声。
她笑:“侯府的两位长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恨不得自家独子搞出人命得一个便宜孙子。这容灵前几日敢查出花柳病如今竟然贼心不死,还要出府去寻花问柳,你看他那瘦弱的小身板,都是被女色所误。”
夜珏本来想出手帮忙,因为他觉得打人这种事情应该男人来。
可是北冥妍哪有可能同意。
夜珏在她心里就是高冷禁欲范的仙子啊。
哪能让他一双玉手去碰这个侯府小世子呢,万一传染了脏病怎么办。
所以夜珏只能在北冥妍揍人的时候给她把风。
看她打人打够了,夜珏给她揉手:“这种事,不需要自己动手。
北冥妍只是笑着靠在了夜珏的肩头。
她也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不自己动手的话心里不爽快啊。
她刚才还听到容灵跟小厮说,哪家花魁有多嫩多好,是个雏。
这种病若是花魁娘子得了,一传二,二传三,三传百,指不准哪家偷吃的男人花钱嫖了花魁娘子,回去又传染给自己的夫人。
想想都可怕。
她在夜珏面前罗列一条又一条容灵的罪状。
夜珏淡定的说:“他罪有应得,自然有人去教育他,你贸然卷入纠纷,若是留下把柄,不好脱身。”
她摇头:“没事,我刚才蒙上他的头才揍的人,而且我也没有说话,又有你给我把风,神仙才知道是我揍的呢。就算本宫真的想揍他,便是所有人知道又如何,他难道不该挨揍?”
话音刚落,夜珏抬头,看了她一眼:“不彻底清除祸根。你让他疼了一次,他不会痛定思痛,只会变本加厉。”
她纠结,刚才应该下手更重一些。
北冥妍:“治标不治本,若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是没什么,只是他身有恶疾,我怕他感染无辜。可我又不能让他死在我手里吧……”
夜珏:“……半生不死也行。”
她挑眉:“什么意思。”
夜珏:“我替你教训他。”
“你成吗?”
“你看我的样子,想不成事的?”
他替她教训容灵。
好吧。
她真是信了他的邪。
……
隔日下午就听说容府小侯爷不但有花柳病,还惹上了江湖人士,被人围在巷子里揍了。
大夫来一查,发现容府小世子不仅被人揍的浑身乌青,还得上了惧女症,只要看见女的就浑身发颤口吐白沫。
容灵看见亲娘看见丫鬟就像是白日见鬼了似的,一直在喊救命。
北冥妍在书房画兵戈武器的图纸,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把含在嘴里的果糖给一口咬碎了。
揍人是她干的。
惧女症看见女人就口吐白沫真的是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夜珏好像在挑植物种子,一个人窝在他的房间里做学问,她去找他时,他还很认真的在给种子分类。
她看见角落一直给夜珏驾马车的马车夫。
那人眼睛带红,明明面无血色,像是个木头人似的坐着,却感觉在夜珏面前无辜的吓人。
夜珏的房间里有一只毛发漂亮的狐狸,此时它软趴趴的躺在榻上,跟人似的,眯着眼,打量着走进屋子里的北冥妍。
想起这只狐狸好像能听懂人话,北冥妍对它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狐狸毛茸茸的尾巴动了动,它闭上了眼。
“……”
这小家伙真的神了。
她走到他的身后,从后面环住他的脖子,娇声娇气的说道:“容灵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