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用多少次尝试, 才能始终做出正确的选择
无数的分岔路口, 只要有一次偏离, 就会全盘皆输, 2333次错误的累加, 最终将一条通往he的道路呈现在眼前。
这一次他选择了全部的正确答案。
然而此刻江越年只感觉脑海里空荡荡的, 那里原本有个喜欢蹦来跳去的黄色光球,闹脾气的时候会蜷成一坨躲在角落, 开心的时候又会在空中乱窜像个装了弹簧的网球,没人理他的时候又会安静的浮在半空中, 像个没什么
黄色的小球已经化作光点消失, 没什么东西留下, 仿佛他一开始就没有存在过。
方凛在原地踟蹰,尽管他知道面前这次是最成功的一次, 他们以最少的牺牲换来的最大成功的可能性,没有什么比这更完美的计划了。
可心里那种空洞,仿佛有一小片旋风从中间掠过,凉又痒, 带着一种难言的刺痛,好像那里真的缺少了一块肉似的。
事实上这样说也不算错, 毕竟小系统算是曾经的自己,没有人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而内心毫无波动。
江越年对着方凛露出一个不怎么开心的笑,这个笑更像是种安慰,而不是喜悦。
力量充盈在他的躯体内,他低头握了握手, 纤长有力的五指并拢,捏成拳头,涌动的力量像是浪潮翻滚咆哮,无形的波动从江越年的为中心向四周散发,他不发一言,下一秒,一股危机感降临在每个人的心头,还在交手的蝙蝠侠和小丑、刚想说些什么的方凛,纷纷停下了动作。
他们注视着江越年,眼神空荡而冷漠的江越年缓缓抬眸,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转过身,抬手按住了蠢蠢欲动的椅子。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扶住了椅背,没怎么用力,却压得莫比乌斯椅动弹不得,连空间跳跃的能力都发挥不出。
功成身未退的莫比乌斯椅已经推算出糟糕的结果,可惜它没能脱离。
江越年视野中的红绿交织的线条前所未有的狂躁起来,如同在龙卷风中肆意翻飞的柳条,鞭笞着地面;又如同急速震颤的钢线,无情的切割那些坚不可摧的物品。
比如——莫比乌斯椅。
这个拥有自我意识的椅子,在完成它最后的使命之后,在逃离成功的最后一秒,挣扎着,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被江越年用无可比拟的强大力量分离割裂,湮灭在空气中。
江越年脸上没什么表情,冷淡的像是雪山上融化的水,无色无味,冰冷,刺骨。
他是有些迁怒,这点被他压抑在内心深处,动作的不经意间才些微的透露出来。
小系统的消失让他没能控制住自己方才掌控的力量,原本作为功臣的莫比乌斯椅,在把这些堆积着的力量通过记忆的通路传达给江越年,让他瞬间拥有了能够和主神媲美的能力后,遭到了无情的抹杀。
然而这力量还不够,还不够将主神杀死,还不够挣脱逃离主神世界的规则。
无数次重生积累而成的复仇火苗,在心底悄然点起,以愤怒和无力作为燃料和氧气,燎原般熊熊燃烧。
一片紫光闪过,空间折叠扭曲,裂隙在半空中显现,幽深的缝隙中一个男人闲庭信步的走出来,手里像是拖着一件没人要的衣服,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毫不费力的拖行出来。
“看样子准备好了”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顶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庞,嘴角的笑意轻佻又危险,看起来完全是另一个人。
江越年上前一步,脸上的坚冰更加寒冷,他的眼神里透着刀刃般的锋芒,勾起的嘴角没有任何笑意,只是嘲讽。
“看样子你也准备好了。”他一边说着和对面人相似的话,一边踱步向前走去,面前的障碍物随着他的眼神的划过一个个的粉碎飘落。
他的面前,再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
主神看着他的表现,讶异的挑挑眉,随手把沈洋扔到一旁安全的角落。
他的动作凶狠,力道却轻柔的很。心里虽然还藏有对这个不着调的造物主的愤恨与恼火,但想想稍后这家伙还有派的上用场的地方,主神还是没那么丧心病狂的把沈洋的脑浆都扔出来。
不知道自己躲过一次杀身之祸的沈洋忙不迭的连滚带爬把自己藏到最远的角落。
江越年的视线轻轻掠过这个胆小鬼,眼神没有多余的半分停留。
毕竟在主神的记忆里,他可不应该知道沈洋这个人的存在,也不会知道这个人是他花费了多少的心思才打破空间之间的壁垒而偷运过来的,更不可能知道这个人在他的计划里起了怎样重要的成分。
在早已习惯掌控一切的主神眼里,这里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江越年又一次无畏的尝试。
而沈洋也不过是个意外产物罢了,等他搞定江越年之后,或许就能好好思考一下要怎么让自己的“创造者”尝试一下他曾经遭遇的痛苦。
主神并不着急动手,对付一个还没能成长起来的江越年,他信心十足,这份自信来源于曾经两千多次的经验,除了最初江越年还没能触摸到无限空间顶端时就被时间回溯的情形,剩下的情况下江越年五一例外的选择了与他对抗,并且毫无悬念的以失败收尾,于是杀掉江越年的主神不得不再一次重启时间线,让一切再次逆转,重新规划。
这是他最接近成功的一次。
终于,他终于能够摆脱主神这个身份的桎梏,去更高层的世界看看,去结束这该死的一切。
至于让过去的自己顶锅,把自己曾经的恋人设计害死,抛弃一切眷恋,这些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也许最初他有过动摇,但在人设的扭曲下,时间的洗礼中,逐渐变质的心态早已没有曾经的情感,只有如同执念般想要脱离主神身份的心,愈发强烈,如同野草丛生的原野上烧起的火焰,没有终点,燎原不息。
主神轻轻笑了起来,哼出的笑声更像是胜利后的得意,抬起的右手凭空点了点江越年,连战斗的姿态都懒得做出,“你已经答应了协议,还记得吗”
场地内的尸体被主神轻描淡写的挥手间抹去踪迹,此时这个实验室里空荡荡的,声音在墙壁之间来回折返,回音层层叠叠。
屋外的雨声更大了,轰轰的雷鸣像是骇浪拍击在嶙峋的悬崖岩石上的响动,然而没有一个人此刻注意到这雷雨声。</p>
<strong></strong> “啊。”江越年可有可无的点点头,像是想起来些什么,把背包格子里的所有东西倾倒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