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呀?”
何故猛地回头,整个身体不自主的紧绷,进入了备战状态,下意识的就握住江虞南往自己身边一扯。
众人身后,穿着牛仔背带裤的女孩子笑盈盈的站在那儿,鸭舌帽下的面庞年轻俏丽。她和科考队队员们互相看了一会,眨了眨眼似乎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怎么……怎么都在看我呀?”
江虞南抬手拍了一下何故的后背,何故这才泄了力。他定定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苗秋,捏了捏拳。
这很不寻常。
他那被实战千锤百炼而成的警觉性,曾数次救了他的命。可是方才苗秋出现时,他分明又感到了一阵心悸。
丛科尴尬的笑了两声:“小苗,正说着要去找你呢……你刚才去哪了?”
苗秋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众人这才注意到,她手中拿着几株还连着土的草:“——见血青,我昨天在附近捡拾柴火时发现的,可以外用于创伤出血,能解毒消炎。”
她见有人面露不解,解释道:“……我听说队里的外伤药上回被我用了不少,之前郝叔还提到这个,我昨天见到了就想采一点回来……郝叔你看这个能用么?”
何故半眯着眼笑的不太客气:“给谁用?给江领队?”
苗秋愣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回答。
郝叔就是那络腮胡。他见气氛微妙,忙上去接过苗秋手里的草药仔细瞧了瞧:“哟,还真是……”
“何少,”他走向何故,好脾气的的笑着跟他说,“小苗说的是真的,我们原本就没带太多伤药,谁能想到这趟这么凶险呢?那天我跟他们几个小年轻说前年在贵州那边进山的事,提到了几种草药,其中就有这个。”
郝叔是老资历了,做事说话一向公正,出了名的帮理不帮亲。有他作证,顿时一开始见苗秋消失,怀疑她心虚逃跑的人,都动摇了。
再回想一下苗秋平日里秉性看上去也不错,又是队里唯一的女孩子,纵使都知道何故的惹不得的主,但渐渐的也有人开始帮她说话。
“是啊,”有个年轻的科研员也附和,“郝叔说的时候我也在。”
何故仍然觉得不对,苗秋会有这么好心?他盯着苗秋看了一会儿,苗秋似乎有点害怕他的眼神,瑟缩的往后退了一步。
那眼神里是幼鹿般的懵懂无措,几乎没有雄性生物能不心软。
有人开始觉得何故一大老爷们仗着自己身份,故意欺压污蔑人家小姑娘,甚至还有几道目光隐隐看向江虞南。
——啧,这不是看上去能走能跳的么,哪儿伤着了?人家女孩子胆子小不甚撞了一下,竟还揪着人家不放了。是不是男人了。
气氛一时间更微妙了。江虞南敏锐的意识到不能这样任由事态发展,于是走过去不动声色的看了那药草一眼,对苗秋很客气的笑:“苗小姐有心了,谢谢。”
他看向何故,语气多了点调笑:“你这个城里的大少爷养尊处优惯了,感冒咳嗽都是私人医生上门服务的,恐怕不清楚。进了山一切状况都有可能发生,就地取材用药也是常用的事。见血青在我们那不常见,不过民间称它止血神药,捣烂外敷能有效凝血解毒。”
何故立刻就敛了火气,点点头没说话。
江虞南也不想在人前再追究刚才的事,摆摆手道:“行了都散了吧,小胖准备早饭,今天的进度不能耽搁了。”
离开饭还有二十多分钟,江虞南一个人在帐篷里研究这片山脉的卫星图。突然,帐篷被人掀开了,苗秋探进了脑袋。
“江领队?”
江虞南抬头取下眼镜:“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她低头将碎发别到耳后,似乎有点羞涩的笑,“我刚才跟郝叔一起把见血青处理好了,也不知道你需不需要,就拿了一点过来。”
江虞南没说话,就这么看了她一会。她抬头看回来,面露不解:“怎么了?”
江虞南笑了笑:“放在这里就行,麻烦你了。”
苗秋将手里的药放下,弯腰的时候不知有意无意的领口微张,隐约露出几分春色。
“江领队一个人敷药不方便吧?”
江虞南刚拿起文件纸张的手一顿。
苗秋站在帐篷外,微弯腰歪着头看向里面的江虞南,腰身臀线勾勒的恰到好处:“需要我帮忙么?”
江虞南扬起一抹笑容:“你这是在……”
他还没来及说完,就听见小胖喊:“开饭了——”
苗秋耸肩,吐了吐舌头:“好吧,要吃饭了。”她说完也不走,等着江虞南慢悠悠的收拾好东西,穿上外套出了帐篷,这才笑盈盈的跟上他。
何故自苗秋去江虞南帐篷那里开始就悄悄盯着那边了,这下脸色更不好看。
自以为知道其中“隐情”的胖子,很怜悯的看了自家老大一眼。瞧吧,他说什么来着,人家江领队对苗姑娘可温柔,偏何哥还往枪口上撞——护着江领队也不该欺负人家小姑娘啊,这不,给别人做了嫁衣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