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南不肯签离婚协议,裴舒早已想到,她到程氏集团去,不过是想会一会程以南,顺道给施小曼添添堵。
没想到,施小曼那边还没有反应,倒是章慧的消息更灵通一点,直接找上门来了。
章慧听说裴舒在公司露面了,一开始还觉得甚是欣慰,以为程以南听了她的话把裴舒哄好了。可是等她仔细一打听,却听闻程以南见了裴舒后,在会议上魂不守舍,脸色难看得过分,最后还破天荒地中断会议,把剩下的几项议程推到明天。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底下的人都忍不住猜测,这程太太到底是跟程总谈了什么,竟让程总失魂落魄,如受重创。
章慧一听,这还了得?当即拨了个电话给程以南,万般追问下,程以南才不情不愿地告诉她,裴舒要跟他离婚。
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把她震得老半天没回过神来。
章慧还待追问,程以南已经烦躁地挂断电话。
章慧哪里还坐得住,赶紧安排司机赶往裴舒在市中心的公寓,这一去才发现,裴舒早已搬走。章慧这一趟又扑了空,心里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让打听,才得到消息,原来裴舒搬到酒店去住了。
章慧听了,心想:裴舒住在酒店,那就说明她只是闹闹脾气,要不然她肯定是直接搬回娘家的。这么一分析,章慧心里安定不少,想着去酒店找裴舒聊聊,然而裴舒始终不接她的电话。
章慧在酒店守了一天,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自打她被扶正之后,还没受过这样的待遇,心里憋着一股气,直接去裴家主宅堵人。
裴母见了她,倒还是和从前那般客气,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聊家常。
章慧不提裴舒的事,只一味关心亲家母的身体情况。
裴母心知她此行目的,又因为裴舒早些时候已经叮嘱过她,故而这会儿便假装一概不知,也不接章慧的话茬。
这下轮到章慧沉不住气了,等两人干聊一会儿,没了话题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装作随口一问:“咦,裴舒呢?你身体不好,那孩子怎么也没在你身边照顾呢。”
裴母笑了笑,回道:“我这副老骨头了,三天两头的闹毛病,总不能让孩子天天守在跟前,耽误她时间啊。”
章慧也跟着笑了笑,只是笑容看起来有些勉强。她听出裴母话里的回避,一个字没有透露裴舒的去向。
章慧也不想跟她逶迤了,往她身边靠了靠,坐近一些,露出担忧的神色,叹道:“亲家母,你的身体还没好全,照理说,我不该说这些刺激你,但……但是,这事关系到裴舒,我觉得你也该知道。不说出来,我心里也憋得难受。”
裴母心里暗道:终于来了。面上却疑惑地看着她,没接话。
章慧左右等不到她发问,只能自顾自地说下去,“外头有传言,说……说裴舒跟以南闹离婚呢!这事你们听说没有?”
裴母眉头轻皱,装作意外,“有这事?”
“是啊,我听到也很惊讶!”章慧忙点头,复又担忧道:“我看着就是小俩口小打小闹而已,只是,任着外头传来传去,事情闹大了,只怕对两个孩子都不好。”
裴母一脸平静,忍不住反讽道:“以南在外头的传言还少吗?以前你怎么说不好?”
章慧一僵。
程以南在外面养着施小曼这事他们心照不宣,从未明面上说起,裴母这么一提,语气里的埋怨十分明显。
“亲家母,离婚这事你是早就知道了是不是?”章慧脸上毫不掩饰的惊讶,话音刚落,瞧见裴母淡定的脸色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顿时抓起她的手,痛心道:“亲家母,你怎么就由着裴舒任性妄为啊?!”
裴母撇撇嘴,忍不住腹诽道:程以南在外头养着小老婆这事闹得人尽皆知,这些年来,裴家一直忍气吞声,不闹也不计较。这会儿你们倒来编排我女儿任性妄为了?!
裴母平日性情温和,但也不是泥人,想起裴舒这些年受的委屈,心里也添了气,当下就把章慧的手甩开。
章慧一脸错愕,刚要说话,只听得门外突然传来一串清脆的笑声,份外娇媚——
“是谁说我裴舒任性妄为啊?”沙发上的两人循声望去,只见来人穿着一身薄纱湖蓝连衣裙,步履轻盈地走进来,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说道:“我裴舒怎么就不能任性妄为了?”
她身旁还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俊美男人,男人眼神温和地看着她,似乎对她张扬的样子有些无奈。
裴母见了裴舒,立即站了起来,迎向她,笑道:“今天去哪里玩了?”
裴舒转身看向裴炎,伸出手来,裴炎心领意会,把手上拎着的盒子递给她。
裴舒拿起盒子,端到裴母面前,笑嘻嘻地献殷勤,“城北新开了一家蛋糕店,最近可火了,我和炎哥去尝了尝,觉得还不错,这不,顺道买回来给您老品尝品尝,您试试看合不合口味。”
裴母顿时喜笑颜开,拉他俩到沙发坐。
裴舒像是这时候才看到章慧的存在,冲她点了点头,淡淡地说:“章阿姨,你也在啊。”
被晾在一旁的章慧本就脸色不太好,看见裴舒向她问好,嘴角刚扬起的笑意还没来得及舒展便完全僵住,脸色变白,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