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是他亲手做的呢!”
眼见立在一旁的林晚照竟隐隐有些害羞,孟雪柔忙对着岳城长公主笑问道:“母亲,您可喜欢?”
“喜欢,喜欢!”
看了看林晚照又看了看孟雪柔,岳城长公主笑弯了眼睛,此刻木盒里放着一张糯米纸,糯米纸之上又是一幅用糖浆画成的,岳城长公主的画像。
“这画像栩栩如生,眉眼间还带着笑意,为娘都没有这么好看。”捧着盒子细细打量爱不释手,岳城长公主忽而感慨道:“我的儿子长大了,知道哄我开心了!”
“娘,从前…是我不懂事。”
眼见简简单单的一副糖画就让自己亲娘如此开心,林晚照心里忽而就生起了一丝愧疚,对着岳城长公主不好意思地说道:“从前我不是出去游山玩水就是整日待在姻缘司,闲暇之时也很少陪您用饭说话,实在是忽略了您。娘,儿子知错了,今后一定好好陪您。”
“有你这句话,为娘心里就知足了。”岳城长公主抬起头来,眼中竟隐隐闪着泪光,抬手拉住孟雪柔的手,她笑着感慨道:“世人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我原本也没指望照儿什么,谁知如今他竟是越发贴心孝顺了。好孩子,娘的好柔儿,这一切都是你教会他的,为娘真的谢谢你。”
“娘,此言差矣。”不自觉地改了口,孟雪柔对着岳城长公主笑说道:“其实晚照一直对您很是孺慕,往常闲下来的时候常跟我讲您是何等的慈爱温柔,年轻时又是何等的风华绝代神采飞扬,听得我直恨自己没有早些出生,好亲眼目睹您的风采。娘,晚照心里一直是疼您的,只是从前他性子冷,人又淡漠,这才不会表达罢了,还是您英明,把他放在姻缘司历练,这才有了如今的他啊!”
很是受用孟雪柔这一番话,岳城长公主拍了拍她的手背,疼爱地说道:“你呀,一张小嘴跟抹了蜜似的,为娘听了心里都是甜的!好柔儿,就别叫母亲这样正式的称呼了,往后只管叫娘,咱们亲亲热热的,再别有一点客气见外的话!”
“是。”孟雪柔笑应着。
傍晚。
林晚照和孟雪柔两个陪着岳城长公主说了半晌的话,又叫来林府的几个弟妹陪着岳城长公主打了叶子戏,等大家一起用过晚饭以后岳城长公主便满眼笑意的撵着小两口赶紧回自己房间去。
“柔儿,谢谢你!”
与孟雪柔一起窝在矮榻上,林晚照一边懒洋洋地用下巴蹭着孟雪柔那毛茸茸的头顶,一边柔声道:“我从未见过娘亲像今天这般开怀欢笑,原来只是举手之劳便可以讨她开心。再想想我从前那不管不顾的样子,当真该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舒服地枕在林晚照的臂弯里,孟雪柔望着他,眼睛都是亮亮的:“怎么样,以后是不是该听我的话了?”
“从来都是听的。”伸手揉了揉孟雪柔的发丝,林晚照笑言道:“我看如今娘亲疼你比疼我更甚,我可更不敢惹你了!”
“知道听话就好!”孟雪柔闻言轻笑一声,又把胳膊搭在林晚照的腰上,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出嫁前一晚我娘跟我说,到了婆家一定要好好敬爱婆母,要让她感受到我的到来不是为了跟她抢儿子,而是又多了一个女儿去爱她。人心都是肉长的,这样一来婆母只要是明理之人就会明白我的一片真心,必然也会好好待我,我娘还说一个家里只要婆媳能和谐共处,那这个家里的矛盾就能少一大半了。”
“哦?那若是婆母蛮不讲理,偏要好心当做驴肝肺呢?”忽然好奇心大起,林晚照对着孟雪柔问道:“那不是更让人家肆无忌惮了吗?”
“怎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道理你没听过?”狡黠一笑,孟雪柔和林晚照意味深长地说道:“按照我的性子,是断然不会平白被人欺负的,总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才好。娘亲也说,若不幸遇到了不知深浅好歹的婆母,你便要做得愈发好,让你的相公看到你的委屈,心疼你的苦楚,你再跟他落几滴眼泪,便由着他同家里闹去,若是你的相公真心护着你,婆家众人是断然不敢把你怎么样的。若是再不幸碰到了一个诸事不理任由你被旁人欺负的相公,便还是尽早想好退路要紧,实在不能离开也要拿出气势来保护好自己。”
“嗯,岳母此言实在有理。”林晚照听了不禁频频点头,赞同道:“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我想岳母若能为官也一定是雷厉风行。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允许你在这个家里受一星半点的委屈,如果我娘真的让你受苦遭罪,咱们就搬出去住,到那时天高皇帝远,咱们自由自在的。”
“我当然信你。”孟雪柔笑了笑,半眯起了眼睛:“咱们啊,要一生一世在一起。”
“嗯,一生一世。”
勾起唇角,林晚照郑重地答应着。
……
一转眼,五月十五。
天气渐渐地热了起来,孟雪柔和林晚照依旧早早地到了姻缘司,自打二人成婚起,左不过休了三日的婚嫁而已,等三朝回门一过,孟家众人也放了心,两人便继续勤勤勉勉的回姻缘司办公去了。
“娘子,恩科出榜了。”
巳时,林晚照走进孟雪柔的书房,对着她神神秘秘地笑说道:“你猜猜状元是谁?”
“是谁?”
孟雪柔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笔墨,对着林晚照格外认真地分析道:“你既这样问我,应该就是咱们十分熟稔的人,怎么,竟是周元辰吗?”
“他?武功有余文墨不足,还不如我呢!”林晚照嘿嘿一笑,大言不惭地说道:“我当年才考了个榜眼,那也把他羡慕坏了。”
“是是是,林大人所向披靡,天下无敌!”被林晚照这一脸傲娇逗笑,孟雪柔连忙好声道:“快告诉我吧,究竟是谁?”
“温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