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口下积德!”鲁能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林晚照的鼻子怒斥道:“你也马上要为人父了,须知祸不及儿孙的道理!咱们如今朝堂上说话好也罢坏也罢,你平白拉扯我的儿子们做什么?我儿子到底怎样与你何干?”
“是啊,与你何干。”林晚照闻言不怒反笑,却是弯了一眼鲁能指着他的那只手指,冷笑道:“是,我夫人如今是怀有身孕,这样天大的好消息我也无需隐瞒。只是鲁大人,纳妾与否乃是我们小两口的闺阁私事,我为何要听你的安排?当今圣上是我的亲舅舅,我母亲也还好好的,他们都没有说话哪有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的道理?你倒是说说,我想不想纳妾与你何干啊?”
“一派胡言!”
鲁能被气得甩了甩袖子,对着林晚照怒道:“谁管你的私事?本官不过是在为国事担忧罢了!你还不知道吧,荣宁郡主在大殿外哭了一个时辰,就是想给你做妾,平王一脉素无大错,太后更是对圣上有教养之恩,难道林大人便连荣宁郡主这一个低三下四的请求都要狠心否决吗?”
“狠心?若我把她娶回来再虐待于她,那才是真正的狠心。”说完这话,林晚照却理都不理鲁能,而是转身对着皇帝拱了拱手,好声道:“圣上,您是微臣的君主,更是照儿的亲舅舅,对照儿一样有养育大恩,可照儿知道天下间并非只有结亲这一条报恩的道路。舅舅,如今照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向您起誓,我林晚照会一生一世爱护疼惜孟雪柔,无论年华老去世事更迭,无论权贵加身还是美惑,我这一生,永永远远只会有她一个枕边人,再也不会有其他的女子。”
林晚照这一番话动情且发狠,一字一句尖利深刻得仿佛一把把小刀一般,狠狠地灼伤了有些人的认知,毕竟在他们的观念里,女子从一而终这是天定的道理,又哪有男子该只被一个女子牢牢捆住,这不是当真折损男子汉大丈夫的威严吗?
“圣上,林大人所言感天动地,实在让人敬佩!”
心知立马就要有人出声反对,高达抢先一步出列行礼,对着皇帝发自肺腑地感慨着:“圣上,如此深情男儿世间少有,又有谁能够狠下心来不予成全?圣上,纳妾本就是个人私事,没有谁能强迫别人非要怎样,林大人说得对,报恩不只结亲一种办法,圣上何不厚赏平王府,保其一脉清贵,这才是比什么赐婚安抚都要彻底的。”
“嗯,高爱卿所言有理。”皇帝闻言点了点头,却又对着鲁能问道:“鲁爱卿,你说呢?”
“圣上,荣宁郡主整整跪了一个时辰,实在可怜啊!”
打心眼里看林晚照不爽,鲁能犹自不肯放弃:“圣上,若这般苦求都不能换来一丝怜悯,实在是稍稍狠心了啊!”
“鲁大人,此言差矣。”
鲁能话音刚落,魏深行礼出列,对着他好声道:“下官承认,方才林大人言语之间对您颇有冒犯,下官在这里先替林大人给您赔个不是,您就不要继续借题发挥,故意为难了。”
“我…”
魏深一番话软乎乎的,却让鲁能一时哑口无言,看准机会,高达继续开口道:“荣宁郡主是哭得可怜,可也不能只因如此便断送了她下半辈子的幸福。林大人我是知道的,绝对说一不二,鲁大人还是稍稍深谋远虑些,别再一时热血激愤了吧!”
“这…”
鲁能继续语塞。
“好了,高爱卿魏爱卿所言极是,荣宁所求合该作罢。”眼瞧着火候正好,皇帝心里笑着,面上绷着,又悠悠开口道:“传朕旨意,加封平王亲王头衔,增俸禄一倍,以做恩养吧!”
“圣上英明!”
极是看得懂皇帝的眼色,众臣想都不想,纷纷山呼行礼着。
“启禀圣上,微臣还有话说。”
没等皇帝叫起身,林晚照却是又行了大礼,再次开口。
“哦?照儿想说什么?”
比了个手势让群臣先行起身,皇帝对着林晚照笑眯眯地问道。
“圣上,先前得蒙圣上宠信,将修改婚姻律法一事交由姻缘司负责。如今微臣受姻缘司司正孟大人吩咐,特来将法案完本进献于圣上。”林晚照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袖里掏出一本折子交给负责传递的太监,又好声道:“另外臣启奏圣上,尚有一条法案初次拟定,还请圣上朱批允准。”
“哦?又是哪条?”
当真全不知情,皇帝接过奏折,又对着林晚照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