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灰蒙蒙的天空中,一轮红艳艳的太阳悬挂着的,如今夜幕逐渐笼罩,耀眼的太阳也开始收敛了光芒,向西垂低。
在暮光下,一位穿着牛仔装扮,红色披风在风尘中飞扬的男子正压低了牛仔帽檐,一步步走在戈壁上。
似乎是发现了天色的黯淡,在此时,这名男子突然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满是沧桑的面容。
胡子已经很久没刮过了,虽然黄沙风尘使得他的皮肤变得干裂,但却并没有什么伤口在上面,有的只有一道醒目的刀疤,贯穿了前额,使得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锋利如同一把剑。
突然,这名男子前行的脚步停下了,他的皮靴磕在一块碎石上面,震荡出点点碎石屑。
“亚索。”有人在后面叫他。
亚索没有回头,只是从怀中取出了珍藏的酒壶,饮下烈酒。
“永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很平静,虽然是在发问,但却没有丝毫的意外,“你也来杀我?”
在黄沙漫漫中,一个穿着轻透蓝色武士服的男子走了出来,随着他的前行,风沙仿佛都有了一丝停歇。
“对不起,我的兄弟。”永恩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下了头,有些惭愧,也有些叹息。
“就凭你那半吊子御风剑术也要来杀我?你知道的,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从来都不是。”亚索转过身,盯着永恩的眼睛。
“你杀了长老,我必须来,否则,家族会受到牵连所以,拔剑吧。”永恩苦笑,将一柄细长的类似于唐刀的长剑拔出,指向了亚索。
亚索沉默了,许久才发出沙哑的声音,仿佛整个人都显得消沉了许多。
“就连你也不相信我吗?”亚索将手中的剑鞘插在了地上,鞘无锋,但却破土三分。
“长者死于御风剑术真正的御风剑术,而不是我们,所习练出的半吊子疾风剑术。”永恩冷冷地看着自己兄弟的眼睛,他想要知道自己的兄弟到底有没有在说谎。
“御风?”亚索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因为这个世界上,已知的擅长御风剑术的人,只有他一个至于永恩他们所学的疾风剑术,虽与御风仅有一字之差,但威能却差了太多太多。
御,掌控。
一字之差,境界天差地远。
他低下了头:“可是,真的不是我。”
永恩摇头,眼神中的冷漠散去,化作了无法理解的表情:“到了现在你也不敢承认吗?我是你的兄弟,我愿意死在你的手里,但你为什么就连一句实话都不肯告诉我呢?”
亚索的眼神与永恩在这一刻仿佛重叠了,同样是无法理解:“我们是兄弟,为什么你不相信我?!”
他的声音中有了悲愤,一只粗糙的手掌赫然握上了剑柄,将那柄藏于其中的锋锐抽了出来。
永恩摇头:“御风剑术不是谁都能学会的,世界上有这个本事的人,实在是太少了,甚至可以说是从未有过超过一人的情况御风能够掌控风的剑客,能被称作剑豪的剑客难道还有其他人吗?”
他也拔出了自己的剑,然后向着亚索鞠躬,这是他在向一位剑豪表示自己的敬意。
亚索的目光逐渐暗淡了,他想要逃走,但是,他也想要保存自己的家族,诚然,那里只剩下了自己的父亲,但若是不杀永恩,他的家族就一定会被当作是叛逆,那个慈祥而又严厉的男人绝对会被愤怒的艾欧尼亚人撕成碎片。
尽管,艾欧尼亚真的是一个很祥和的地方
若是让永恩带回自己的头颅呢?
不可能的,那不是我所犯下的罪孽,不该由我来承担
而且,道馆的长老们是不会相信永恩,能够独自击杀掉我的,他还需要那两个一起的伙伴。
更重要的是他不相信我!
如果我死了,那么我的仇恨,我的冤屈,谁来洗刷!
“谁来洗刷我的愤怒,谁能让这飓风停息!”
随着他的怒吼,天空中的风沙肃然间凝聚,化作一只大口,向着苍茫大地发出了不甘的咆哮。
亚索剧喘着,他开始恢复平静,眼睛里有了一丝伤感:“当我还是一个骄傲自大的孩子时,你教会了我耐心的意义。你一直是我的榜样,我的朋友。”
“但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的所说?”
“如果你信任我,就请摘下我的头颅吧。”亚索喝下了大口的烈酒,酒水在满是泥土的脸上冲刷出了道道沟壑。
永恩摇了摇头,他看向了自己的身后,然后低声道:“多说无益,拔剑吧。”
风声呼啸,永恩的身影隐秘在了黄沙滚滚中,他手中的剑将万里狂沙汇聚,凝作自己的剑术,向着亚索远远刺出。
亚索不明白,不明白永恩既然想要来杀他,为什么还要用出自己的风?
他手中的剑刃在身前划出了一道由淡黄色的,凝聚了沙尘的风组成的风之障壁,轻轻松松就将永恩的剑消弭一空。
然而就在此时,狂风之后,永恩那淡蓝色的身影出现在了亚索的面前,向着他轻轻挥动了手中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