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栋大楼渐渐变得清晰可见,但空气中好像莫名多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可以渗透进人们的内心。
曹延华眼眶中蓄着几滴泪水,面目表情却异常狰狞,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癫狂的神色。
王小明只是觉得有一丝恍惚,感到到自己心中的某些东西好似正在被无限的放大,看着周围忽的变亮的环境和呆站在楼梯上的鬼奴,他心中有一种极其不详的感觉。
突然,曹延华离开了王小明背后的区域,开始绕着圈在一楼的大厅游荡起来,同时嘴里说出了许多稀奇古怪的话语。
“桐柏,真的不怪我呀。当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有多么的危急,我真的不是故意把你遗留在现场的,你不是一直说任务第一吗?如果当时受伤的是我,我相信你也会这么选择的。我完全是站在你的位置去考虑问题的,我完全是照着你的选择。”
曹延华边绕着一楼大厅走,边痛哭流涕。
“直至现在,你最后看向我的眼神我都记忆犹新,这几年来的每个深夜,它都会在我的梦中出现,把我惊醒。每一次惊醒后的第一眼,我仿佛都看到你在我床边用那个眼神在死死的盯着我,那个复杂的眼神渐渐的都变成了恨与仇,每时每刻我都能感觉到它好像都在我看不见的某处看着我。”
“但是,我真的不是有意不救你的。救护车,我是叫了的,只是你没有撑到那一刻。什么?你说我故意晚叫救护车,怎么可能,我绝对没有,我绝对是第一时间叫的救护车。”
曹延华脸色变得通红,偏执起来,好像在和什么人在据理力争。
这时曹延华突然停止了大吼大叫,反而静静的站立在大厅靠右的一侧,十几秒之后忽然坐下,双手平整的放在了两膝上,目视前方,好似在接受什么人的问询。
但这一切发生在此时此地可以说十分的诡异,而且王小明清晰的看到,曹延华屁股下可是没有凳子的,然而对方却真实的坐下了,说不出的诡异,感觉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影响着曹延华的思想。
王小明看着这一切,不禁心中一凛,神色凝重起来。他想到了诡异摔到楼道里的人,那人安详的面孔和挂着泪痕的双眼。
这时,曹延华又开口了,只是不像之前脸色狰狞,话语混乱,这次他的面色变得无比平静,话语条理清晰。
“我确信自己是第一时间叫的救护车,并且对于我们来说,任务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桐柏一直的准则也是如此,我相信那次任务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我同样也是。你们可以之意我的能力,但请不要怀疑或侮辱我的人格。”
说完之后,曹延华就动了,走到了墙壁边,用手扶着斑驳的墙壁,流下了无声的泪水:“兄弟,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很确信我是第一时间打的电话。”
突然,曹延华神色变得激动起来,面红耳赤,朝着过道的方向开始大吼起来:“你们当时怎么说的,你们说只要我动一些手脚,让他看起来像正常死亡,就可以让我做正厅,现在却是个副的。大不了现在鱼死网破,老子把什么都说出去。”
但曹延华好像想到了什么,随即变得像只斗败的公鸡,耷头耷脑的。
王小明很快就明白过来了,这应该就是情景重现,曹延华应该是陷入到某种幻境中去了,应该是突然变亮的环境引起的,这应该就是鬼的第一种杀人规律。若是没有意外的话,曹延华大概也是会从楼上掉下来摔死。
这时,曹延华又变得眼露癫狂之色,脸上尽是狰狞,狠狠的说道:“对,就是我,就是我晚打了急救电话。我那是故意的,我是计算好时间的,刚好可以让你在救护车即将到来的时刻死亡。但这也不能怪我呀,要怪只能怪你挡了许多人的路,当然,还有我的路。”
说完之后,就是仰天的长笑,笑声中的双眼流出了泪水。随后曹延华边大笑边往楼道处走去,浑浑噩噩,身体因为痛苦与狰狞等复杂的情绪而左摇右晃。
王小明背靠着斑驳的墙壁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嘴唇微动,但随即放弃,没有说话。
陷入幻觉的曹延华从呆站着的鬼奴身旁走过,鬼奴毫无反应,仍是用凸起的双眼空洞的看着大厅,曹延华节奏杂乱的脚步声在大楼中响起,沉沉的,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