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你说得没错。”
两人在电话里达成了共识,回家之后把乐观的一面统统跟陆友德说了。
一个星期之后,切片实验的结果出来了,良性肿瘤!
江夏看到报告那瞬间,提起来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她虽然一直说要乐观,可是如果真的是恶性肿瘤,怎么可能乐观得起来。
这件事,总归还是瞒不过陈淑芬。一旦切片实验的结果出来,陆友德就必须住到医院里,接受手术前的准备工作。
陆少阳和江夏商量之后,决定陆友德的手术还是在军区总医院进行。主刀医生今年四十岁,成功完成了二十多例开颅手术。
当陈淑芬知道陆友德生病的消息,她比江夏想象的还要平静。
“没事,老陆,就是动个小手术,把多余的瘤子切了。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听妻子这么说,陆友德原本被江夏和陆少阳培养起来的信心更足了,“嗯,我会全力配合医生。淑芬,让你担惊受怕了。等我好了,我请你去你最喜欢的西餐厅吃饭。”
然而,晚上的时候,江夏路过婆婆的房间,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哭泣声。
她这才知道,婆婆远没有她表现的那样坚强。
“妈妈,爷爷生病了吗?”安安这些天发现家里的气压很低,低到让人难受。
江夏摸了摸安安的头,“嗯,爷爷现在正在对抗病魔。他很勇敢,一定会打败病魔的。”
一旁的陆海铭牵着安安的手站起身来,“夏夏,我们想去医院看望爷爷。”
“走吧,我带你们去。”这些天陆家的重心都放在医院里,家里没有了往日的热闹,显得特别冷清。
去医院的路上,陆海铭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拳头。他为什么还不长大?等他长大了,一定要成为最好的医生!
他不想面对这样无助的时刻,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陆友德明天就要上手术台了,陈淑芬白天晚上都守在医院里,偶尔会回家洗漱换衣服。
安安和海铭到的时候,陆友德刚刚吃了晚饭。
他一手拉着一个孩子的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两个孙子。
“爷爷的新发型好看吗?”因为手术需要,陆友德的头发已经被剃光了。正常人住到医院都会显得暴躁,但是陆友德没有,他看起来很平静,还能开玩笑。
两个孩子摇了摇头,然后又点头。
“爷爷,你要好好的。你还说冬天带我们去滑雪呢!”
陆友德笑着点头,“是啊,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冬天滑雪堆雪人,春天踏青放风筝,夏天做冰粉,秋天烤鱼野炊,爷爷答应你们,会好起来陪你们的。”
送孩子回去之后,江夏忽然想起来,这事儿还没有通知刘阮。
她打电话给在医院照看公公的陆少阳,“爸明天就要手术了,真的不告诉阿阮吗?”
陆少阳正站在走廊尽头接电话,他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阿阮他们正在进行野外拉练赛。等比赛结束,我让他们的指导员送她过来。”
此时,正在野外睡觉的刘阮心里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发生。
她睡不着,索性从地上坐起身来。
眼神扫过不远处的微光,刘阮立刻抓起旁边的装备。
“夜袭!夜袭!别睡了!”
哒哒哒的仿-真-枪的射击声音传来,刘阮所在的小队在她的提醒下顺利经过这次考验。
“妈的,教官太变态了。半夜偷袭,差点着了道。”
“废什么话?还不是你自己睡得跟死猪一样。”
“多亏了阮阮,我说女神,你睡觉的时候都睁着一只眼睛的吗?你怎么知道会有夜袭?”
刘阮不理会小队男生们的八卦,她拿着手中的武器,大步朝前面走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一点!早点结束这里的比赛。
“我艹,女神打了鸡血吗?我居然跟不上。”
“你的力气都拿来说话了吧,快点跟上,掉队了可真是丢死人了!”
“女神,等等我,我来保护你。”
“起开!别恶心我家阮阮。”
太阳刚刚跃出地平面,刘阮所在的小队第一个顺利达到指定的终点。他们刷新了高年级学长们留下的记录,成了野外拉练赛新记录的保持者。
就在其他队员欢呼庆祝的时候,刘阮被指导员带到一辆越野车面前。
“刘阮同学上车,你爸爸找你有急事。”
刘阮二话不说打开车门坐了上去,留下背后的队友们面面相觑,发生什么事情了?
军绿色的越野车开走之后,教官解释道刘阮家里出了点事,所以提前离开。
当刘阮跌跌撞撞地冲到手术室面前,她因为浑身脱力,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此时的刘阮浑身上下全是泥土和汗水,她的头发紧紧地贴在头皮上,身上的迷彩服被汗水打湿透了。她的双腿完全站不起来,跪坐在地上的她浑身颤抖。
“阿阮,别哭!”江夏说完自己的眼泪流了下来。
陆少阳一把抱起地上的刘阮,把她放在凳子上。轻轻地用湿巾给她擦干脸上的污迹和泪水,“爷爷会没事的,他答应了我们会好起来。”
刘阮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她在路上才知道,爷爷今天做开颅手术。难怪她昨天晚上那样心惊肉跳的,原来是家里出事了。
这是江夏第一次看到刘阮哭,她连忙背过身去,擦干自己的眼泪。
想到这会儿最脆弱的人,江夏走到婆婆面前,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和安慰。
手术室门口,陆家人、李家姐弟、周海笙、梁雪雁、杜文砚、黄天睿都望着黄色的大门。
看到刘阮哭成泪人,黄天睿知道她是在后悔和害怕。他找来一个纸杯子,给刘阮接了一杯温开水递过去。
“你需要喝点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术室里的陆友德何尝不是在努力活下来。
当手术室上方的灯熄灭,大家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掌攥在手心。秒针滴答滴答,镜头好似被切入了慢动作。
手术室的大门被护士拉开,医生疲惫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医生,怎么样了?”陈淑芬急切地冲到了医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