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小厮便把门咚的关上,再不肯多跟潘庆海说一句话。
潘庆海怔愣了一会儿,才垂头丧气的回到了马车上,赶在天黑之前入宫,把话跟皇后和陛下禀报。
“什么?父亲病重?”得知老将军病重,程媛媛心里还是慌乱了一下,毕竟这个世界上现在就只有父亲跟她血脉相连了。
可是很快她就镇定下来,然后问潘庆海,“你可是亲眼看到?”
潘庆海无奈摇头,如实回道,“我去之后便把来意说了,可是却进不得府上,是府里的小厮告诉我将军病重。”
“不能入府?谁阻拦的?”程媛媛怒不可遏,可是很快便想明白了,定然是那个贱人从中作梗,那个贱人以为她是谁,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竟然连她的人也敢阻拦。
该死的——
程媛媛一向是个大度得体的人,可是只要碰到跟小仙儿和二夫人有关系的人和事情便会失去理智。
楚天南一直在她身边,见状只好安抚,“看来老将军终是生气了,只怕——”
“不行,我必须要见到父亲,陛下,我今晚上要出宫。”程媛媛斩钉截铁道,宫外形势不容乐观,多拖一天便多危险一分,倘若父亲真的被那贱人蛊惑坐视不理或者是倾倒于林相那老匹夫,只怕陛下真的要被那老匹夫的阴谋诡计给颠覆了。
“可——”楚天南自然也是这个意思,只是该装的时候还是要装一把的。
“陛下,你听我跟你说,我一个人出宫即可,你不必陪着,现在外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你在宫里还能安全一些,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安排人,我必须要在今晚上劝说父亲。”程媛媛道。
楚天南眼底露出喜气,皇后可真的是深知他的意思,可是他还是装出不放心的样子,“不行,皇后,倘若让人知道你连夜出宫,只怕会危险,朕可以失去一切,唯独不能失去皇后啊——”
这一番话又把程媛媛感动的热泪盈框,心中更是为自己的决定坚定了几分,有如此宠爱自己心疼自己处处为自己着想的人,她不能负他!
“陛下,你听臣妾跟你细说,眼下情形不定,你出宫风险太高,而且我是父亲的女儿,而且带着守卫,又是趁夜去,放心,不会出事的。”程媛媛竭力劝说楚天南。
楚天南再三阻拦,可无奈程媛媛态度坚决,最终还是踏上了出宫的队伍当中。
岑念慈也在出宫的人员当中。
是程媛媛特地要求的。
岑念慈不懂程媛媛为什么要这么要求,可是她在宫中的事情已经做的差不多了,现下出宫对她而言没有任何的影响。
一队人悄悄地出了皇宫,守皇宫的侍卫都是楚天南的人,没有引起任何人的阻拦。
出了皇宫之后,这伙儿人便直奔将军府。
将军府中。
老将军身心俱疲喝了二夫人喂过的汤药已经睡着了。
二夫人安慰好老将军,给老将军盖好被子,自己却又起身。
她抬头看了一眼的天空,难得的好月色,只可惜,现在的她却无心欣赏。
曾经她无比的后悔当年答应让小仙儿入宫,导致她们母女多年未得相见,可现在,她的心里只剩下恨意,汹涌的恨意。
她爱将军,不惜为此赔上了一生,可是她更爱自己的女儿。
她如何能做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惨死连尸骨都没有留下,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做不到。
既然做不到,那就去报仇。
而今晚上她终于等到了机会。
在皇宫,她不是她的对手,可是在将军府。
在她努力经营了多年的将军府,她有把握。
将军府里的人都是她一手提拔的,这些人对她忠心耿耿,而这些日子她还把原来忠心于皇后和将军的人都撵了出去,就怕会出事。
好在她等到了。
而且不出意外,林相今日也会拜访,就算今日自己不出手,林相也不会让程媛媛回去。
而她要做的就是亲手为女儿报仇。
二夫人一早就坐在了门内,等着门外的人到来。
程媛媛坐在轿子中,掀开帘子往外看,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府邸。
自从入宫之后,她已经许多年不曾回来了。
看到熟悉的府邸,熟悉的石狮子,熟悉的牌匾,往日的记忆也像是在这一刻突然复苏。
小时候她最喜欢骑在门口的石狮子上,等着父亲下朝回来,每次父亲回来,远远地看到父亲的轿子,她就会站在石狮子上喊着父亲,父亲见到她危险的站着,总是会赶忙让人停轿,一路小跑的去抱住她,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下来,然后会再三告诫以后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可是下一次,她依然如此。
可是即便如此,父亲却舍不得打她。
父亲抱着她回到家里,母亲往往早就让人准备好了家宴,都是父亲和她爱吃的,母亲吃的很少,可是看着父亲和她吃,母亲脸上就总会露出满足的笑容来。
想起往事,程媛媛就会更加无比的憎恨那个逼死母亲让母亲致死都不能闭眼的女人。
她知道父亲之所以不见自己,肯定少不了那个女人从中作梗。
她相信父亲就算是心里埋怨,也不可能不管她。
何况他凭什么不管,他之所以走到今天,还不是沾了母亲的光。
就在轿子要停在将军府门口的时候,她下令让轿子停下,然后示意嬷嬷过来,对着嬷嬷交待了一番,嬷嬷则去了后面的轿子里,催促岑念慈,让她先去敲门。
岑念慈闻言不解,询问嬷嬷这样做的用意,可是嬷嬷却始终拉着脸,岑念慈知道这件事由不得自己了。
难道说是程媛媛对自己起了疑心?
可是之前一切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