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很快就看到小兰手中的托盘,已经托盘上的银针还有那碗药汤,心中顿时一慌,难道这岑念慈真的是来杀自己的?
顿时一阵打颤,林倾城下意识便往牢里最深处退去,一边退一边对着岑念慈喊道,“你若杀我,我父亲定不会放过你。”
只是这话的威胁性却实在是小,不仅岑念慈不受,小兰都笑出声来。
岑念慈走到牢笼前停下,看着一脸惊恐的林倾城,忍不住道,“原来你也有怕的东西,我以为你一直什么都不怕呢。”
说着,故意对着林倾城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
林倾城果然吓到,生死面前什么体面什么傲气都没有了,她开始放下自尊对着岑念慈求情,“妹妹,不,姐姐,看在夫君的请份儿上,你饶了我吧。”
此话说完,她似乎自己都觉得不妥,于是又改口,“过去的一切都是我错了,你看在,看在我肚子里怀了夫君的骨肉的份儿上,你就饶了我吧。”她还没有忘记岑念慈是个心善的人,遇到受伤的小鸟儿小兔子都舍不得杀死的,怎么舍得杀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果然,一提到孩子,岑念慈布满了杀气的脸上便顿时收敛了起来,目光随即落在了林倾城还未隆起的腹部上,不置一词,就那样一眨不眨的盯着,让人猜不透她此时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要做什么?你——”林倾城心中涌出不好的感觉,总觉得岑念慈似乎在自己身上打什么主意,而且十有八九这个主意是跟肚子里的孩子有关的。
难道说她要害肚子里的孩子?
不行,这个孩子虽然不是金成的,但是那个人的,她舍不得。
“姐姐,我实话跟你说,这个孩子压根就不是金成的,我知道你恨金成,你看我我这样做,对你不也是一种大快人心的事情。”林倾城琢磨着岑念慈之所以恨自己更多的还是因为金成的缘故,倘若告诉她孩子不是金成的,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谁料,岑念慈却只是冷笑一声,随即盯着她继续道,“然后呢?不是金成的,又是谁的?我竟然没想到你会如此顺利的就承认。”
林倾城心里一慌,很快想到只怕如儿那个贱婢早就把实情告诉岑念慈了,早知如此就该早些杀了如儿,可她知道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首先要做的便是在岑念慈的手里活下来。
“原来姐姐早就知道了,这孩子确实不是金成的,不瞒姐姐,其实我比你还讨厌金成,那个男人一无是处,除了会学狗一般还会何事,他若是个有良心的,就不会如此待你,你不知道,自从你被他设计陷害赶出去之后,我就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所以我才会如此待他,就是为了想给姐姐你出口恶气啊。”林倾城说着,一脸的谄媚,希望岑念慈看在自己跟她一样同仇敌忾的份儿上饶了自己,可她还是想多了。
岑念慈脸上逐渐浮现出的寒意让她知道岑念慈不是自己想的那般愚蠢,她知道所有的事情,知道这背后的主使是自己。
“妹妹说的可真是轻巧,若是没有你,金成会如此待我,若是没有你,我会沦落至此,金成诚然可恶,可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还有你们林家,用权势威逼金成,又一次次的陷害我,你觉得我当真糊涂到认为一切都是金成所为,妹妹的手上就是干净的?”岑念慈笑着,头一次觉得林倾城竟然如此可悲,可悲到竟然以为这些谎话会说服自己。
“不过,你放心你吧,我不会对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的,毕竟我还想看看金成知道这孩子的存在之后,会如此?你说他会不会留下这个孩子?还是——”岑念慈盯着林倾城的肚子自说自话,满腹疑惑,上一世便是因为林倾城肚子里的孩子,她才会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这一世,她就要所有人都知道林倾城怀了野种,要让全天下都知道金成戴了绿帽子,如此一来,倘若这孩子有什么不测,那金成便逃不掉了。
是的,这些日子以来,岑念慈不止一次思索林倾城留下的话,她说自己是做了替罪羊,而林倾城的口吻,显然知道这个人是谁,可是她却没有理会,而是任由脏水都泼在自己身上。
她必须要搞清楚这个真正要害林倾城肚子里的孩子的人是谁,自己又是做了谁的替罪羊?
她觉得最有可能的便是金成,毕竟一个男人是不会接受一个野种的。
她已经准备好擦亮眼睛拭目以待。
想到这里,岑念慈从胸腔发出一声长笑,笑过之后也不想再跟林倾城废话,直接让人打开了囚笼,押着林倾城过来。
林倾城瞪大眼睛一脸惧怕的看着岑念慈,她对岑念慈除了害怕也是满腹疑惑。
“岑氏,你若是害我,我做鬼也不对放过你的。”林倾城奋力挣扎,挣扎不开就喊道。
岑念慈笑着,“我说过自己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且放心——”
说着,手中的银针已经刺入林倾城的大脑,这以及不是她第一次使用银针封穴,已经比之前熟悉了很多,不仅仅能删除人的记忆,还能准确地找到大脑中的谋一些区域,通过致幻的方式改变人们的记忆。
此时她一边微微扭动银针,一边对着林倾城诉说着,“你是一个极为放荡的女人,连你自己也搞不清楚肚子里的孩子的来历,你失踪的这些日子其实是被关在青楼接客,你很享受这种生活——”
一段一段的话被逼入林倾城的记忆当中,岑念慈留意到林倾城的脸微微扭曲着,很显然她的潜意识在做抵抗,可是无用,最后却还是不得不接受这段混乱的记忆。
直到林倾城彻底晕厥过去,岑念慈才把刺入她大脑里的银针一根根取出来。
时至今日,她已经不仅仅是钦佩老跳蚤留下的这本医书了,里面描绘的各种天马行空的治疗方式,以及药方,简直随意拿出一个都是瑰宝。
而她研习一种便要耗费很长时间。
岑念慈不仅为自己天资太差而觉得愧对老跳蚤。
而她却不知道她自惭形秽的同时,远在楚国皇宫,却有人一直在苦苦的追寻这本医书。
而这本医书也比她想的要难以理解的多,她能在数月之内便参透数种已经是天人之姿。
把银针一根根收起包好重新交给小兰,岑念慈才又俯下身子给林倾城诊脉,脉搏确实如之前料想的那般,林倾城有了身孕,而且已经数月。
按照如儿之前所说,这孩子应该是林倾城在宁城的时候跟那个神秘的陌生男子的。
只是她却好奇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会明知道林倾城的身份,却冒大不韪。
可见此人不仅仅色胆包天,而且只怕来历不凡。
毕竟普通人谁敢僭越。
而让林倾城主动地投怀送抱,又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来不及多想,岑念慈按照医书上记载的法子,把事先熬好的药物通过林倾城的口都灌了进去。
林倾城还在昏迷中,几次呛的咳嗽起来,好在还是把这一整碗药给喝了下去。
半个时辰之后,见林倾城已经开始醒转,岑念慈才在把完脉搏确认无误之后让人蒙住林倾城的眼睛,趁着天还没亮送入盛京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