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戍和蒙挚便是在这个时候来的,隔着障碍,他们冲里面喊话要见侯爷。
袁昊天很快出来。
卫戍和蒙挚脸上都不好看,甚至还挂了彩。
袁昊天见状便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二人以前就经常打架,以为这些年过去已经逐渐沉稳,没想到自己一不在,就又开始闹腾起来了。
“侯爷——”卫戍先开口,却突然哽住,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侯爷说,侯爷那么信任自己,自己却把一切都搞砸了,如果侯爷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就跟侯爷一起。
袁昊天见状只是低叹一声,然后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然后主动开口道,“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药材毁了是不是?”
卫戍点头,喉咙里像是含着什么东西,磨的他有些难受。
“你们把人派出去寻找新的,不管多少价格,另外书信给盛京,让孟傲在盛京筹集,一定要想办法,这里的百姓拖不了多久了。”袁昊天的声音有些无力。
“侯爷,你——”蒙挚看不下去,一出声便带着颤音。
“蒙挚,你回京吧,让卫戍留下即可,你回去跟孟傲一起筹集药材,卫戍,你留下继续开凿水渠,还有,把城中的奸细都找出来,一个不留。”
袁昊天这次是下了决心,之前留着他们是以为他们只是那个人的眼睛,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情来,可很显然,是他错了。
“侯爷,您说的是真的?真的要?”卫戍有些激动,之前就劝说侯爷这样做,可是侯爷却一直顾及着楚天南那点小心思,始终不肯撕破脸。
难道说侯爷真的想通了?
侯爷是想——
可是袁昊天已经不再给他启示,交待完一切之后便又重新朝灾民中央走去。
“侯爷,您不能继续留下。”卫戍看不下去,现在最后悔的事情便是当初不该让侯爷一意孤行,手头的药水都没有了,万一没有赶上,他不敢去想侯爷会不会有什么万一。
“走吧,我出不去了,我要留下。”袁昊天继续往前走,对着身后的人喊了一句,身影便彻底没入灾民之中。
卫戍的眼睛湿润了,他知道侯爷是怕自己感染了回去传染给士兵和自己,也知道侯爷是想设身处地的跟这些灾民在一起。
卫戍和蒙挚怔愣了一会儿,才双双纵马离开。
二人一路都没有说话,一路狂奔回到了临时住处。
蒙挚始终不放心,反复叮嘱卫戍一定要照顾好侯爷。
卫戍不吱声,蒙挚知道他心里不比自己好过。
侍卫来报已经收拾好了,蒙挚冲他点头,然后又看了卫戍一眼,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会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才朝外走去。
卫戍一直都没有转身,很久之后才收拾好心情,吩咐卫家军守好宁城,然后又去投入到寻找地下河的工程中去。
盛京。
弈国皇宫。
楚天南刚刚处理完一批奏折,整个人都疲累不已,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道尖锐明亮的声音。
“陛下,宁城那边来消息了。”是他的贴身太监小福子。
楚天南冲他轻轻点头,小福子便一路小碎步走上前,把手中的信件亲自奉上,房子啊了楚天南跟前。
楚天南又眯了一会儿,才强撑着坐直,低头扫着眼前的奏折,颇有些无奈。
自从坐上这个位置,他没有一日得闲,处理不完的奏折和朝政。
弈国上下,不是这儿出了问题,就是那儿出了问题。
一个接一个。
他甚至有些怀念当初无忧无虑的时候。
可若是让他重选,他还是会已然选择如此。
不为别的,只为自己抬手间便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为了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袁昊天才是那个跪在地上的。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郁闷才一扫而空。
看着还垂首立在一侧的小福子,抬手示意他退下,等到小福子彻底退下,他才拿过那密信看起来。
这一看眼睛就没有移开,许久之后,他才把密信放下,一边放到烛火上烧成灰烬,一边难掩狂喜。
信里说袁昊天那个蠢货竟然自请入了灾民之中,而且用了灾民的东西喝了灾民喝过的水,而偌大的宁城已经没有一瓶药水了,药材也已经被焚毁掉了。
那就是说袁昊天那家伙只有一死了。
哈哈哈——
从胸腔溢出一连串的笑意。
站在殿门外的小福子也听到了,不禁猜测陛下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了。
要知道陛下可很少笑的如此的开心。
不由地想起那封密信。
难道跟那封密信有关系?
小福子想着,不由更好奇了。
“来人。”殿内传出一声。
小福子赶紧把手中的拂尘一摇,然后小心翼翼地低头走了进去,一直到殿中才敢抬起头,问道,“陛下唤小的来有事吩咐?”
“拿酒来。”楚天南对着小福子招手,等到小福子走到跟前,才亲切的拍着小福子的脸出声道,难以抑制的兴奋,看的小福子有些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