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王府,怡心居。
阳光斜斜从窗棂洒进屋内,落在正伏案的白衣男子身上。
男子脸上泛着一层金色的绒光,勾勒出精致的五官,阳光染得眼角眉梢泛起柔和。
他漆黑的长发用一支精致的木钗松松挽起,有一丝却调皮地逃出,落在男子肩上。
男子纤长的手指正握着一只毛笔,笔尖在笺纸上流畅着划过。
“征人归路许多长,莫向花笺费泪行。”
阿白趴在书桌上,摇了摇蓬松的尾巴,懒懒得眯着眼看着他,姿态颇为慵懒随意。
小佐安静地立在一旁磨墨,偷偷瞧着男子书写的内容。
顷刻,凤兮搁下笔,将写好的笺纸折好交给门外的决绝。
“兮君,你要的东西我拿来了,陈总管一听说是你要啊,给的都是最好的,这殿下倒也是真心疼爱你”小佑捧着一个碟子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凤兮接过他拿来的玉石和雕刻刀,纤长的手指握着其中一块白玉对着窗外的阳光照了照。
白玉油润细腻,内里也没有什么杂质。
“的确都是好东西。”男子清雅的声音传出。
此前他在街市上看到一个玉质的小狐狸很是可爱,就想着要自己琢一个送给她,如今人不在身边,自己也空闲了下来,刚好可以着手制作。
小佑不懂什么玉石,他回头看了看决绝离开的方向,声音中带着无奈地说:“兮君又在给幽王写信了?”
上官幽已出发几日,凤兮每日都会给她写信,诉说心中思念,但却从未收到过她的一封回信。
小佐也接着说:“公子等幽王回信了再写吧,不然也不知道她那头的情形啊。”
凤兮摇了摇头,眉间露着一丝相思情动,“我答应过她的,我写了她能看到,我会安心些。”
小佐笑着用手肘撞了撞小佑,对他使了个眼色,转移了话题,“兮君要这些玉石做什么?白玉白得真是纯粹好看。”
凤兮拿着刻刀在玉石上比划了一下,蹙了蹙眉,有些不知如何下手,他淡淡地说:“我想刻个玉器。”
小佑有些不解地问:“兮君如果需要玉器可以买现成的,这琢与磨的多危险啊,玉石又硬,你身娇体贵的,可出不得差错。”
“是呀,不然幽王殿下回来可是要心疼的。”一旁的小佐也笑着附和道。
凤兮手指摩擦着温润的玉石,感觉冰冷的石头泛起暖意,他浅浅一笑,“送人的东西总得要自己亲手做才显得出诚意。”
小佑恍然大悟地说:“哦~原来兮君是要送给幽王的?”
凤兮点了点头,想起那个女人,脑海里就浮现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小佑听到这话,摸了摸耳垂,小声说:“那兮君也教教我吧,我也想学。”
凤兮转过头去看着他,语气有些调侃地说:“哦?你想做了送给谁?”
小佑拉着他的衣袖,低垂着头,支支吾吾地说:“不送谁,兮君教我嘛。”
凤兮看着小佑的心口不一样子,浅笑着说:“若你真心喜欢紫鸾,我可以做主请殿下将你许给她的。”
凤兮只是含蓄,但他并不蠢笨,平日里看小佑和紫鸾的相处便知他们也是郎有情女有意,若能成全了彼此,也是幸事一桩。
小佑听到这话面上又是一热,逞强地说:“谁喜欢她了,我此生都要陪着兮君的,我不嫁。”
小佐推了推他,挤眉弄眼笑着说:“有我在,你放心吧,天要下雨,佑要嫁人,这可控制不住啊。”
“不跟你们说了,我去厨房瞧瞧阿白的甜汤好了没。”小佑甩了甩袖子,捂着脸跑着离开了。
阿白听到这话勉强抬起头来朝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看。
凤兮也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阿白有些无聊,它跳到了桌上,伸出猫爪子碰了碰桌上的玉石,满脸不屑的样子,又跳到了边上继续躺着。
凤兮看到它的动作,想到了当日时乡老人赠给上官幽的猫形玉器,他摸了摸阿白浓厚的被毛,喃喃低语:“幻阴兽究竟是什么意思?你有何特别的?”
他的动作惹得阿白发出一阵舒服的“咕噜”声。
小佐看着它,迷惑地问:“阿白平日都不怎么理睬人,对你倒是格外亲热。”
凤兮手里的动作不停,轻声说:“许是殿下走了,它也思念殿下,所以格外亲我?”
听到这话,阿白抬起头斜着眼瞥了瞥他,那表情仿佛在说:本王会想念那个智障?你是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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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到边境需要十几天时间,上官幽带着大部队马不停蹄赶路,很快就出了城。
入夜,大军驻扎在城外的平靖坝暂时休整。
紫鸾进到幽王营帐的时候看到上官幽正伏案书写着什么。
女人秀眉紧蹙,撇着红唇,正低着头拿着毛笔在笺纸上写字,可拿笔的姿势显得十分怪异。
紫鸾走近,只见纸上歪七扭八地写着几个看不懂的文字,她满眼敬意地看着上官幽,“主子这是画符?你这符可是扰乱敌军的新把式?”
上官幽无语地瞥了她一眼,你内心戏可以说是很丰富了,我又不是道士,伸手将她推远了些,“走开走开,不要妨碍我。”
她收到好几封凤兮的信了,他的字迹同他的人一样,雅韵天然,清淡隽秀,书信中诉说对她的思念与担忧,看得上官幽心里怪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