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之后,原本枝叶凋零、根系断绝的杏树早已经生长得枝繁叶茂,根系发达,汲取了唐三藏血液中的营养,吸收了日月精华之后,便幻化出一个人形,与当年那个杏仙娘娘长得更加地年轻美貌,风姿绰约。她独自一人守护在一座坟墓前,长声作歌,四下里顾盼,似乎在等待着某人的到来,只是她苦等了许久,都不见那个人到来,便随着守护在她身边的七个神奇腾空而起,从此不知所踪。
人们情知是当年在众妖魔的虎视下守护他们先人周全的杏仙娘娘,本着内心的仰慕感恩之情,纷纷地前来修缮整顿这一座破败腐朽的古庙,将其整肃得焕然一新,内中还竖起了杏仙娘娘的塑像,并挂起了牌匾,将之定名为杏仙庵,委派庙祝日夜守护,成天里香火不断,灵验无比,连那庙后的大唐高僧陈玄奘的坟墓亦深受其惠,每日有人看护打扫,也算是一桩极完满的后事。
却说三藏师徒赶过八百里荆棘岭地界,又走上了西去大道,此刻已是晚秋光景,秋老虎已然疲弊,红日高高地挂在当空也不显得十分毒辣,师徒众人走在路上,凭空里吹来阵阵凉风,吹得人心旷神怡,志趣高昂,走起路来更加地畅快,须臾间便已赶过百里路程,来到一汪一望无际的大湖边。
师徒一众极目眺望,只见顶上天空湛蓝高远,白云朵朵,缓缓飘移,这一汪水面清澈平静,影映着这一片湛蓝色的天空,呈现出翠绿的颜色,微风拂动,水光涟漪,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璀璨的光芒,让人远远望去好似一块精致的绿宝石一般,云淡风轻,水天一色,着实地让人心旷神怡,真恨不得融入这一片碧波中才好。
唐三藏眼望着这一片宜人的景致,情不自禁地点头道:“嗯,有着这般美丽景致的,咱们该是到乱石山碧波潭了,碧波潭啊,碧波潭,果然不负其名也,咱们该当小心,这里面可有那法力高强的妖怪九头虫,该当跟他算算总账,把两百年前从祭赛国佛塔上面掠夺的佛宝给取回来。”
八戒耸了耸肩,咂巴着嘴道:“师父,会不会这九头虫当真没有骗人,那佛宝果真是他祖上修炼而成的一颗宝珠,真乃是他的家传之物,俺们这般贸贸然地上去寻讨,是否有些仗势欺人的味道?”
猴子却摆了摆手,翻着白眼道:“八戒,要打便打,你啥时候变得这般婆妈了?纵然他说的是真话,却不会采用个温和的方法,偏要采用这般强行的掠夺方法,致使这金光寺的数百和尚含冤受屈,死后化为冤魂为虐一方,残害生灵,这些恶灵为虐,他也该承担一半责任,却仗着法宝偏安在碧波潭中,轻松写意,当真是便宜了他。只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今日偏巧轮到俺们三藏军团抢他的,却不是他的报应,你又何必将心比心,替他着想,岂不是太过迂腐怯弱了么?”
八戒一听呵呵大笑,大咧咧地摆手道:“不是,俺老猪只是担心师出无名,落了那妖怪的口实,既然猴哥找出这一个理由来,本元帅又岂会怕他,只管举钉耙上前,杀他娘的。”
听老猪说得慷慨,孙悟空心下甚慰,止不住地点头赞叹道:“壮哉八戒,果然好气魄,有你这句话俺老孙可就放心了,实不相瞒,这水里的勾当俺老孙不大精熟,此番争斗可有赖诸位兄弟帮衬用心了,哥哥我在这里先行谢过了。”
悟净闻言哈哈直笑,抚掌道:“大师兄未免过谦,你不是有师父的避水珠护身,身入水中如履平地一般,来去自如,潇洒随性,却还需俺们兄弟帮衬么?”
猴子听了叹息一声,郁闷道:“兄弟你话虽如此,但那避水珠毕竟是身外之物,有其护身,打几个战力不济的小妖尚可,遇到那招数精熟、深谙水性的妖魔,怕也只有被满世界追杀的份,所以说有一项技能傍身总也是好的,总好过事事都靠着法宝护身,终有后悔的一日也。”
老猪不觉耸了耸肩,嘻嘻地笑道:“猴哥你也拐弯抹角地拍俺们几个的马屁,说穿了还不是要俺们替你打头阵么?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踟躇,直接把如意金箍棒捅入水里面搅它一个翻天覆地,还怕那九头虫不出来么?”
猴子一听眼前一亮,抚掌大笑道:“八戒,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你这想法,恰好是俺老孙心中所想,只是那厮若禁不住俺老孙的棍重,窜入水中,说不得还要诸位兄弟入水擒拿此怪也。”
此刻敖白已被师父解开身上禁制,惬意地舒展着四肢,很不耐烦地催促道:“行了,行了,废话少说,你且把棒子伸入水中搅动,把那怪引上水面来厮杀一阵,过一过这一路手痒的瘾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