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律去办,这几位大概就都要人头落地了,就算是从犯也得流放出去。
沈映迟疑了一下,便说了两个孩子的事。道这样的人家估计交给爷爷奶奶也只有受罪的份儿,不如由朝廷安排。
太子点了头:“也好,交给张济才吧。”
等到沈映告了退,沈晰自顾自地又回味了一遍这件事情,便离了书房,去绿意阁找楚怡。
他鲜少在晚上去找楚怡,楚怡自料不到他会来,正在屋里写东西呢。
她让青玉给她寻了个封皮特别好看的不上是日记,在形式上更像是手帐。
今儿个她写的正好是关于他的事,她觉得自己这样一时沉溺恋爱感、一时又理智地觉得这样不行实在不是个事儿,得赶紧拿个明白主意,便在小本本上列起了他的优缺点,打算好歹先闹明白他到底是优点多还是缺点多。
在动笔最初,她发现果然是缺点比较容易想
比如地位太高,导致她毫无安全感。
这个是致命的,说错一句话都要担心会不会死的恋爱叫什么恋爱啊怀着这种心情上床都得担心车会不会开着开着变灵车好吗
还有就是他三妻四妾,不能对她一心一意。
这个不致命,但也让人很梗得慌。当然,这说不上是谁的错,归根结底是他们成长的年代不同导致的。
她也并不想改变他,那不现实。她只是觉得站在她的角度,他今天睡这个明天睡那个、心里装着好几个女人,都让她觉得别扭。
不过,他还算讲理。
楚怡认认真真地提笔在优点栏里写了个“还算讲理”。有好几次了,在她都觉得自己的话有点过分的时候,他即便听得不高兴,也还是能接受她话里在理的部分,他并不是全凭自己喜恶处事的人。
然后楚怡又写了个“还算宽容”,这一点体现在他对妃妾的态度上。她发现他从来不苛待谁,即便是云诗那样小心到让他有点不高兴的,他也并没有发过火,只是顺着云诗的意思不去了,但吃穿用度上该关照的还是关照。
接着楚怡又写了个“对我还算好”,在这时候,白玉进屋禀了话,说太子正往这边来。
楚怡顿时心里一虚,一把拉开抽屉把小本本收了起来,又站起身理了理衣裙,做得一派从容地向外迎去。
沈晰走到院门口时一眼看见她在堂屋外,滞了一下。
她从来不会提前出来迎他的,妃妾们也都没有这个规矩,今天怎么这么郑重
他便走上前握住她的手,问她:“怎么了”
“”她怔了怔,“没怎么啊”
那你早早地出来等着干什么
沈晰不解地蹙了蹙眉,也没再问,就拉着她的手进了屋:“别紧张,孤虽是晚上来了,但不是要逼你。”
“”她原本没往那儿想,他这般一声明,她反倒脸都红了,低了低了道,“那您什么事”
“刚遇到个趣事,想跟你说说。”他拉着她坐到床边,捏着她的手,讲故事般的把楚成和沈映办案的事给说了。
跟她说话真高兴他每天都这样觉得。
她不像太子妃时时刻刻都端着,也不像其他人那样总是很谨慎,笑容都像是模子里刻出来的。她听得高兴了会大笑,会笑到往旁边的枕头上栽;他卖关子了她会立刻锁眉,用眉目间的不满催他赶紧往下说。
跟她聊天的时候,他会觉得这才叫聊天,别人听他说话都像在听吩咐。
“这伙盗墓贼,就这么着全让你哥哥给诓进牢去了。”他终于说到了最后,看到她含着笑,心情舒爽地长声吁气。
“明天我会见见你哥哥,你若是想,中午让他一道过来用膳”
“好”楚怡明快地应了。她跟楚成说不上有什么兄妹情分,但这个人她感兴趣。
沈晰点点头。话题已然了了,可他还觉得没跟他待够。
他于是环顾着四周,搜肠刮肚地想找点别的话题,但是真不巧,今天中午他也说了两件趣事给她,眼下真的没事情了
早知道他应该省着点。
他的心里乱了起来,目光落回她面上,手攥了攥她的手,听着自己的心跳再度开口:“那个”
“嗯”楚怡微微侧头,他窘迫地咳了声:“孤今晚睡你这里。”
“”她难免一慌,可他这话又不是打商量的口吻,让她没有说不行的机会。
但说他不是打商量吧,他接着又很温和地解释了起来:“孤说了不会逼你,今晚就跟上次一样。”
跟上次一样,单纯的睡觉觉
楚怡死死低着头,面红耳赤地点了点:“那臣妾去沐浴更衣。”
“去吧。”他绷着脸,状似平静地一应。
她局促地起身,朝他一福就跑了,青玉在后面疾步跟着,想笑又不敢笑。
沈晰舒心地吁了口气,想了一想,叫来了白玉:“奉仪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孤说”
“”白玉怔然,沈晰锁了锁眉头,说得更明白了点儿:“她方才为什么出去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