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崇祯七年。
北直隶通州城外王家庄。
后半夜了,靠村头的一个小四合院里只有一个十七岁年轻人,躺在余温尚在的土炕上,鼾声阵起,脑海里却在融合,对就是融合,现代的王铁和大明的王铁灵魂在融合。
融合的结果是完美的,真正的天衣无缝,至于他睡梦中嘴角都笑开了。
效果不错,王铁开始梦中盘点自己大明朝的财产:
小四合院一座,全产权,永久的!
院后有连片的三十亩地,也是永久的。
现银,没有,铜钱两千八百枚。
粮食米面合一百七十公斤,就是约三石不到,算点豆粉有三石了。
家具,这不管什么钱。
笔墨纸砚,还有十几本书,这也不管什么钱。
丫鬟,没有。
家人,没有。
下人,这真有,两个家丁,浪费粮食的东西。
盐,四两。
菘菜,就是白菜,九颗。
镖旗,一付。
镖牌,一套。
时节,快过年了,腊月二十五。
债务......
真烦,还有什么债务。
“铛铛,铛铛铛铛!”一阵敲门声把王铁从睡梦中惊醒,王铁恼怒的问道:“什么事?”
门外半天没有声音,这让王铁感到奇怪了,敲了半天门却不吱声,什么人。
扯过炕边的绵长袍,拖拉着棉鞋下了地,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他笑了,这人是父亲的大徒弟沐春,三十几岁的大汉,很墩实,脸上很严肃。
“大师兄,这都第七次了,我说了王家再也不涉及什么镖行业了,难道我家死的人还少吗?”王铁一阵痛苦的回忆清楚回放了,两年前两个叔叔,自己的父亲,王家的顶梁柱一天之间全都命丧黄泉。
“铁子,你听我说......”
“大师兄,这样吧,下午你再来,我想想。”王铁刚融合了两个人的记忆,他需要时间来理一理。
“那行,下午我再来,明天就是最后的机会了。”沐师兄似乎很兴奋,这是王铁第一次口气有所松动。
望着一瘸一拐的沐师兄,王铁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回到房间里,王铁没有了睡意,坐在炕沿,想一下,忽然觉得这大明朝自己还真的不好过,因为王家欠的债还真的不少。
罗灵山丢镖赔客商是偿还完了,可王家是开镖局的,死人还没有赔偿,按行规一个镖师被杀镖局要赔偿银子至少二十两,那场灾难王家庄死了十七个人,除去两个叔叔和父亲还有十四个,将近要三百两银子,还不算伤的,两个叔叔也是有家人的。
之所以没有闹过来要赔偿,这是因为王家庄普遍认为王家的正阳镖局必须存在,全村两百多户人有三分之二是围绕镖局生活的,不能逼王铁交了镖牌,这样全村就失去了希望。
就是说,王家庄还要走镖,为了生活、为了生存,他们很无奈的要前仆后继在刀尖上讨生活!
王铁思考了一下,从柜子里拿出来所谓的镖牌,还有带有血迹的镖旗,平放在炕上。
镖旗是个三角形的大旗,全手工绣字的金边黑字,一个镖字占满了整个旗子的百分之八十的面积,旗杆是一种很坚硬的木材制作的,放到手里沉甸甸的。
镖牌实际上是一组文书,有通州衙门颁发的行镖许可;通州镖业同会会员资格编号;通州镖业同业互保协议;镖资费协议。
看了一下王家正阳镖局的编号是五十六号,也就是说通州至少有几十家镖局。
王铁并不想从事这种刀尖添血的事业,拥有几百年后记忆干什么也不会饿着,可眼下他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从炕上站起,很是泄气,心里很烦,穿越是个技术活,自己怎么一来就遇到这样的艰难选择呢。
传说中的金手指呢,我也应该有吧,特别是那方醒带着两个美国大仓库来明朝,自己连个戒指也没有,失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