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耳脸色变了变:“两千”
见白盼依旧没有回他,便提高了声音:“难不成要两万”
“没错。”
李二耳傻眼。
“诶哟,我们可没那么多钱。”红腊唾了一口,双手抱环:“二耳是开杂货铺的,又不是开银行的,早出晚归一年都净赚不到两万,你这么狮子大开口,要不要脸啊”
“别乱说话”李二耳把红腊拉到一边,避开白盼和小盐巴的视线,附耳悄声道:“我说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妇人之见梅子二十了,长得也漂亮,不正好抓紧机会给她找个有钱人嫁咯现在出两万给她看病,到时候嫁妆折算下来也能拿个五六万将来弟弟大学毕业,盖房娶媳妇,还不都得要让她出份力”
红腊愣了愣,心里犯咕嘟,思来想去,觉得这话不是没有道理,便心不甘情不愿道:“先说好了啊,那两万治疗费我可要加进彩礼里,没个十二三万,谁也别想娶我女儿”
夫妻俩免为其谈同意,白盼看价格谈妥了,便开始准备东西。
梅子俯趴在床上,细细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疼痛使她无暇顾及其他声音,李二耳说得小声,迷迷糊糊中也没有听到。
她穿着条牛仔裙,紧致的布料给脓包增加了一层压迫感,稍稍一动,脊背立即传来刀割般疼痛。
白盼吩咐道:“把衣服剪开。”
红腊犹豫了一下,不太情愿:“这我女儿是黄花大闺女,衣服要是剪了,不都被你们看光了嘛。”说罢,隐晦地瞥了眼小盐巴,明里暗里有要他避嫌的意思。
梅子父母送来的东西,总是梅子代给的,小盐巴以为红腊和李二耳是那种和善朴实的性格,现在看起来,好像不太像。
感觉,对他敌意很深。
“嗯,我不看。”小盐巴乖乖答应,出去时,把门一起带上了。
红腊装作气定神闲,实际眼睛没离开过小盐巴,见他一走,仿佛送了口气,拍了拍胸脯,叨念道:“大师,你别介意啊,这盐巴打我们家梅子主意很久了,有事没事就来送什么鸡蛋,水果,你说我们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吗况且梅子以后可是要找个有钱人嫁了的,谁会跟这种”
“人心不足蛇吞象。”白盼抬眸神色淡淡,语气中掺了丝不易察觉的暗讽:“总肖想一些得不到的东西,反而容易失去更多。”
红腊满不在乎地说:“梅子这么漂亮,还怕找不到优秀的对象”
白盼一笑,没再多说什么,他取来手术刀,用酒精消毒,对床上的梅子道:“我这里没有麻醉药,疼的时候只能靠自己忍,但你要是受不了乱动,里面的虫子可能会跑到别的地方,到时候再想取出就难了,明白吗”
梅子咬着唇,艰难地撇开头,先前当着这人的面骂他恶心,现在却要依靠他活命,比起身上的疼痛,更有一种耻辱感毫不留情击打着她脆弱的自尊心。
一刀下去不比触碰到脓包带来的刺痛要好,梅子用尽全力才压抑住脱口而出的痛呼,又想到有条蜈蚣模样的虫子在皮下窜动,胃里忍不住泛起阵阵酸水。
一条长达二十厘米的虫子扭动着身体被抽了出来,白盼蹙眉,拿着镊子把它夹在阳光底下,虫子触碰到阳光,迅速化为灰烬。
他有不好的预感,低头查看伤口,果然,除了流脓之外,皮下竟还有蠕动的东西,估计不止有一条,最上面的那一条被抽出来后,躲在里面的几条便一起浮到表面。
梅子祭拜瑚貜的时间应该不长,怎么会这么严重
白盼迟疑道:“你女儿有过和鬼恋爱的经历吗”
要是跟鬼恋爱,或者说跟鬼交合,鬼的阴气会滋养邪物的生长,这样一来,短短几天病症严重成这样也说得过去。
“啊”李二耳一懵,红腊也莫名其妙:“大师,你这话什么意思”
“换个简单点的问题。”白盼看着梅子,一字一句地问:“你最近有跟别人上过床吗”
梅子神色大变,可以称得上是惊骇了,幸好她俯趴着,脸藏在阴暗之中,不然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别把我女儿说得很不检点似的。”红腊脸孔一板,嗓门的声音克制不住放大:“梅子连男朋友都没有,怎么会和男人上床”
说完,朝着女儿手臂上的嫩肉拧了一把:“你自己跟大师说,你跟没跟别人上过床”
“没,没有。”梅子像被烫到了般,身体颤了一下,小声回答道。
“哦”白盼的目光在红腊的脸上停留片刻,不像在撒谎,又转而看向梅子,嘴角紧绷,表情紧张且心虚,一看便是在掩饰什么。
“真的没有”
话音落,红腊立即发了飙:“我女儿都否认了,你还追着她问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