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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路小姐别误会我,我只是想对你表达一下感激之情。当日你训斥了我之后我回去思虑良多,后来路二小姐退婚,我发觉我之前的做法实在是太不成熟, 我这才想邀请你出来和你当面道谢。”迎重还拿出了一个盒子,似乎要送给路尹尹做礼物。
路尹尹反手推开他, 皱眉道, “你现在的做法也不太成熟, 你我还是早早分开为好。如今你是探花,我是世子妃, 若硬要扯上什么关系,只能说晋喻和你同朝为官,你叫我一声世子夫人还勉勉强强说得过去。以后莫在直呼我的名字了。”
“路小姐, 路小姐我听闻你与世子关系不佳, 他要是真的与你和离,你若不想回路家,我可以给你找一处住处。”迎重听到当初晋喻醒来时要与路尹尹和离的传言, 现在还惦记着这事。
可这事压根就无从说起。路尹尹瞪了他一眼,“不劳烦迎探花操心了, 世子对我很好,好的不得了。”她跨出门,又随着外面挤挤攘攘的人群一起移动, 头也没回过。
迎重拿着盒子站在客房内一动不动, 表情有点失落。这时候榜眼过来拍了他一下, “迎兄,怎么了,这失魂落魄的,你的魂被哪家小姐勾走了”
“王兄说笑了,说笑了。”迎重放下盒子,又与榜眼状元在房内喝茶聊天,说说笑笑,可他心里老惦记着路尹尹的事。他也没见过晋喻,只听闻晋喻在军中狠厉,杀人不眨眼,各种传闻都传晋喻是个不好亲近的人,迎重思来想去,都觉得路尹尹在骗他。
若是晋喻那般好,他怎么不陪着她来烧第一柱香呢
在殿内敬香磕头之后,路尹尹到殿后面去休息,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了侯夫人和秀秀。她们两个已经是焦急万分,一看路尹尹过来就都围上来。
“尹尹,这儿人多,你出门又少,你走不见了可把我急坏了”侯夫人握着她的手,围着人转了一圈,“没事吧,没哪儿受伤吧,没遇到坏人吧”
秀秀也过来围着她转了转,“少夫人你身体不好,我可担心你被人撞到了站不起来,还好你回来了。”
“我哪有那么羸弱。”路尹尹安慰着侯夫人,“我已经替晋喻求过平安了,咱们回去吧。”这儿人太多,光是站着,就已经是有些憋得慌,胸口难受。
“别,来都来了。”侯夫人把她带到一个座位前,让她坐下,“明目大师,来给我儿媳妇算算,我可心疼她了,您快给她看一下。”
侯夫人转头对路尹尹说道,“这是这座寺庙里解签最灵验的明目大师,尹尹你来抽签,让大师给你解一下。”
路尹尹想到她此行是来给晋喻求平安的,她就对明目大师说,“我给我家夫君求签,问他能否平平安安,荣华富贵。”
她摇着签筒,心里想起刚重生回来时遇到的那个癞头和尚。她不敢给自己求签,怕又是求到一个心中预料得到的答案。既然此行是给晋喻求福,那她自然也是该给晋喻求签。
她摇着摇着,摇出一个上上签。侯夫人一喜,递给明目大师,问道,“大师看看,这签文是何意”
明目大师瞧了瞧,笑着说,“贵公子人中龙凤,前途无量,女施主你刚才所求的,都能实现。”
“哎呀尹尹,你听到了吗。”侯夫人大喜过望,路尹尹也笑着点了点头。晋喻要是能平安喜乐位极人臣,那南威侯府定是不会没落,听到这样的解签,路尹尹心里也不自觉地开心。
路尹尹起身准备离开,没想到明目大师突然说,“女施主不给自己求一个签既然求出上上签了,不如再给自己求一个每天来这儿找我解签的人不知道多少,不过鲜少有人能摇出上上,不如女施主再摇一次,也满足一下贫僧的好奇心”
秀秀也在一旁说,“少夫人再求一次吧,您运气这么好,肯定能再摇出上上签的”
“尹尹,这回别问晋喻的事了,就问你们俩的事。”侯夫人笑了笑,意思是想让路尹尹问问他们小夫妻两个什么时候能有孩子,可路尹尹没往这边想,她问的是,“我能否和我家夫君长长久久,一生相伴。”
她不是很想问这个的,但总不能当着侯夫人的面问她能不能活过十八这种事,问这怎么想都觉得不妥。
这回她闭着眼睛慢慢摇着签筒,不过一会儿,一支竹签飞了出来下下。
下下签。明目大师也愣了一会儿,他拿起签文看了好久,才说,“女施主你的姻缘一波三折,你和你的夫君怕是不能长长久久。”
侯夫人摇头,“不会的,我儿子不会与尹尹和离的,大师你是不是看错了”
“施主还请看开,一切随缘吧。”
路尹尹意料之中会是这个答案。她没那么长命能和晋喻长长久久,可她想到的一说,别人说出来又是一说。听到明目大师这个解签,她只是皱眉不说话。
回去的路上三人都有些闷闷的,侯夫人先是劝道,“尹尹别往心里去,也许明目大师糊涂了,不一定准的,你别太当回事。”侯夫人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她出门之前可是说大师不知道多灵验,回来就开始说人家也许一时看错。路尹尹知道侯夫人的好心,可她心结被勾起,思来想去,开口了。
“娘,我身体不好,也许我会比晋喻走的早很多,我看还是给他纳妾为好,我这个身体把他”路尹尹的语气有些自暴自弃。
秀秀一听便急了,“少夫人你别胡思乱想了,少爷不会要别人的他那么喜欢你”
侯夫人也是握着路尹尹的手,严肃道,“你可千万别有这样的心思,要是晋喻听到你说这话,能把他气疯了。”
路尹尹低着头,脑袋里很乱,她就听见侯夫人在她耳边说,“晋喻可是从没有对哪个姑娘家那么上心,我看出他是真的喜欢你,你别乱想了。他脾气那么倔,认定了的事谁都改不了,尹尹你可别真的那么想。”
侯夫人开始后悔带她出来烧香了,路尹尹听了明目大师一席话,整个人像打了霜的茄子。没精打采的,看着让人心疼。侯夫人心想尹尹应该也是很在乎晋喻的,不然哪能让她变成这幅样子。
晋喻正在军帐内看地图。他重新绘制了一份京城的详细地图,还有从别处靠近皇宫的密道。自从那日和太子商谈完他就开始抓紧做正事,从此处进京城有十多种路径,每一种路径都有各自的危险。
如果有朝一日他该闯入皇宫救驾,那该怎么闯。两手撑在桌子上,他一直盯着地图。绘制这份地图得他亲手来做,这都不知道是他第几个晚上没合眼。
“小将军,您的吩咐弟兄们已经完成了。”百夫长前来报告。
“嗯,去休息吧。”晋喻抬了抬眼,把地图卷起来,也觉得疲惫不堪。
“那个小将军,今日是烧春日头一柱香的日子,您没回侯府一趟吗”百夫长问道。这个百夫长是侯爷手下的老将,对晋喻也比较关心。
“没,我忘了。”晋喻用手搓了搓脸,使劲眨了眨眼睛,想要精神一点。他觉得他的眼皮在打架,好想睡觉。
这时候侯爷在京中,太子公务缠身,军营里他说了算。大事小事鸡毛蒜皮的事全都涌过来,他自打来了军营就没合眼过,接着几个晚上都在处理公务,浑身酸痛,头还疼。
“小将军早点休息,末将先告退。”等百夫长走了,晋喻就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睛睡着了。
疲惫不堪,他不知道睡得有多沉。不过半个时辰之后,他脑袋不那么疼了,转而就开始做梦。
梦里他看到路尹尹抱着个签筒哭,哭得梨花带雨委屈巴巴的,晋喻走近她,可他近一步路尹尹退三步,他不敢走过去了,路尹尹就抱着那个竹签筒,把它们全洒在地上,说到,“整个筒里面就一个下下签,还让我抽到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哈哈。”晋喻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他坐在地上,问她,“你求的什么啊求个下下签”
“我,我求生个孩子,可求到下下签,解签的大师说我没有孩子,不能生。”路尹尹盯着他,很是恼火。
“”晋喻疑惑,表示不理解。
“因为你呀,因为你不能生孩子,我不要你了你走。”路尹尹站起来,往前面跑去。晋喻听到她的话他噌地一下就站起来,拿起手边的弓箭往前面射,把路尹尹的裙摆射中了,让她跑不了。
他走近路尹尹,边走边说,“我不能生孩子你听谁说的几天没见媳妇儿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这种话都能对着我说,嗯”他越走越近,路尹尹的裙摆就像被箭定住了一样,她怎么走都走不掉。
晋喻走到她身边,从背后抱住她,弯着腰,把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边吐气,“媳妇儿,咱们试试,看是不是我不行”
“别不要”路尹尹红着脸推开他,“你好烦,别亲我唔”
“丝溜丝溜”。晋喻觉得自己脸上黏糊糊的,他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发现是棉花在舔他的脸。脸上全是它的口水
晋喻拎着它的后颈,左瞧瞧右看看,嫌弃道,“尹尹不是给你洗过澡吗,才来几天又成这样了”
棉花再一次变成了泥巴。身上的白毛又染成棕色的了。晋喻他没睡多久,外面的天都还没亮,他被吵醒了也睡不着,就抱着棉花去了军营前面的池塘。
快要到夏季,气温渐渐升高。晋喻脱了衣服跳下去,棉花也跟着他跳下去。棉花一进到水里就开始游来游去骚扰晋喻,晋喻被它溅得一脸水,就游得离它远了点。
他也不是无缘无故要来池塘里泡着,只是他做梦做的浑身发热。晋喻闭着眼睛,回想着梦里的场景,舌头不自觉舔了舔唇角,笑得可开心了。可等他睁开眼睛看到棉花,他的笑容一下子收敛。
“过来。”晋喻冲它招手,棉花赶紧狗刨过来。它一过来晋喻就怒搓狗头,“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我就亲上尹尹了”晋喻被它舔醒的时候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难得做梦梦到媳妇儿了,还是关于生孩子的梦,被棉花搅和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晋喻猜到了他为什么会做这个梦,是因为百夫长和他说了烧春日香,之前尹尹提过要去给他求平安。这么多事加在一起,他就做梦梦到尹尹求签了。
“你想不想尹尹”晋喻摸着棉花,棉花汪汪汪叫了一声,晋喻低声说,“我也想她。”
该给乜耶族的使臣献舞了。
路欢果然如期而至。她看到身后也有些官家小姐和她一起献舞,她便越发肯定这是在选妃。
乜耶族的领土一年四季如火烤一般,炎热异常。此次他们来求亲,也没多少人愿意主动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