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对此很不好意思,暗中决定以后毕业卖身还钱。
平安夜。
街边商店早早都关了门,外面飘了一层白白的薄雪花,秦政自己捣鼓了点半生不熟的蛋类肉食撒酱吃了,咸鱼躺床,无事可做。
电视不想看,电脑不想玩,觉睡不着,书他已经看了十天了。
手机响了。
秦政摸过来一看,备注是“爷爷”。
手指一拉,接通,秦政在床上翻过身,拱进被子里,闷闷道:“爷爷。”
最近他不太联系魏寅庄,他不主动,魏寅庄也不会很主动,仔细想一想,秦政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和魏寅庄通话过了。
半个月没有听见魏寅庄的声音,半个月没有收到他的信息,半个月没有看见过他的脸。
秦政原本没什么感觉,但仔细一算,忍不住难过,道:“爷爷,你叫一声好吗”
魏寅庄:“”
爷爷没叫,秦政只听得见他在那端很低的呼吸声,听了一小会儿,那种对魏寅庄触碰的渴求又浮现出来,秦政忍不住露骨道:“爷爷,我想听你。”
“秦政。”
魏寅庄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倒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秦政第一次见他、第一次听他声音时就这么觉得。
嗓音偏低,声音不大时会显得哑,和他做的时候也哑,声带的震颤像能让别人的心脏一起震颤一样。所以秦政很喜欢咬他喉结,魏寅庄说话,喉结会震,让秦政舌头在精神上发麻。
秦政把被子向上拉了拉,半张脸蒙进被子里,偷偷摸摸道:“你就叫两声,没人听见,你要不好意思,录好音给我传过来也行”
“我不会叫。”秦政猜爷爷现在可能想打他。
秦政想说“我教你”,但问题是他也不会叫。
以前他立誓要成为一个活好会叫的好青年,但这个誓言跟他以前语文要考及格的誓言一起石沉大海、杳无痕迹了。
但秦政至少叫过,被魏寅庄搞得狠了,他忍不住出声。
秦政把头整个蒙进了被子,回想了好半天,小声道:“你让我想想我可以叫一会儿,你照葫芦画瓢给我叫几声个就行。”
秦政声音有点抖,像以前他被搞得狠了的时候一样,气音很重。
魏寅庄一动不动地听着半个月不联系他的爱人一接电话就开始喘着出声的声音,几乎立时想起以前秦政跟他做的模样、声音,他身体的触感,身体的温度,被碰到哪儿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会颤抖,肌肉会颤抖,会抱着他,会眼尾发红、脸颊发红地看着他,会这样叫,会承受不住的带着一点哭音。
魏寅庄攥紧手机,胸腔忍不住起伏,他哑声道:“够了。”
秦政秒停,脸和烧着了一样发烫,烫得他忍不住把脑袋重新冒出被子外稍微冷静一下:“我叫完了,我想听你叫。”
爷爷依旧冷酷无情,听完不为所动:“不会叫。”
秦政枯了,空手套艺术表演,他血亏。
“不行你学学嘛,我跟你半个月没联系了,我想听听你的声音,你话没我多,我说一大通你才回一两句”秦政在床上打了个滚,撒娇很让秦政害羞,他只能试图用正直的语气来表述自己想说的内容,“我想听你跟我说话,我很想你。”
手机那端又安静了一会儿,像讯息传播延迟,很久,才问:“倘若你想我,为什么不联系我”
秦政一噎,认识到现在他就没忍住像以前那样黏魏寅庄。这件事他没法和魏寅庄解释,他怕解释不明白节外生枝凭空又多出误会。
想了好半天,秦政想不出代替的措辞,只能找借口道:“你不是也没联系我吗”
“我怕会打扰你,”爷爷语调很平静,但他说得不连贯,顿了好久,好像在承认他很不容易会承认的事实,“我一直在等你找我。”
秦政愣了一下,耳朵动了动,问:“你想我吗”
“嗯,”爷爷声音很轻,“我很想见你。”
“你想见我干嘛”
魏寅庄手指慢慢收紧,他声音很慢,每一个字都显得有重量而清晰:“抱着你听你说话,陪你过平安夜,圣诞节,新年,每一个你该和我一起过的节日。”
不仅如此。
他想把秦政一直带在身边,像宠爱小孩一样宠溺他,让秦政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但他不能。
秦政的世界不该只有他一个人,秦政不该永远赖在他身边离不开他。
不然秦政永远摆脱不了过去留在他身上的伤疤。
他只能让秦政离开,回到他原本的生活。
然后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