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毐的微笑瞬间便从脸上撤下,皮笑肉不笑地道“先生倒是有心,只是我大秦何等强盛,又哪有得不到的天命。”
“嫪侯若不信,不妨再等一日,到时祸星摇宫,山川可见,便知我所言真假。”严江神态自在安然。
两人又交锋几句,嫪毐扫兴而去,不欢而散。
严江回到案前,把玩着那精致无比的战国酒樽,默默放下,给陛下倒了一杯,戳了下它的毛“我的陛下啊,您怎么还不睡啊”
陛下圆溜溜的眼睛严厉地看着他,半晌,才哼哼着闭上默默闭上眼睛。
唉,又是这种感觉,好像在被抓奸一样,我的陛下怎么就一点没有正宫风范呢这要委屈花花到什么时候啊
一日之后,慧星如约出现。
这颗载入史册的彗星当真如记载所言,竞天而致,长长的慧尾扫过了半个天空,惊起了整个雍都众民的呼声。
几乎同时,嫪毐大步流星而来,那步伐之急促,几乎要用跑的,不怪他急,在古代,彗星一向为不祥之兆,在古代的统计下,彗星出现时,发生过专诸行刺吴王、聂政行刺韩相反正不好的事情,都可以往扫把星上挂一挂。就在两年前,秦国出现了一次彗星,那年夏太后过世,秦军被赵国大败,将军蒙敖战死,十万大军未能回。
而这一次彗星出现,正是自己要举事的当头,会不会成功是不是有天相助
嫪毐几乎无法抑制自己的激动。
秦国的大难,会不会就是他长信侯嫪毐,就像田陈篡齐那样,以他嫪秦,代替嬴秦
“请先生教我”嫪毐挥退左右,长长一拜,面色带着不正常的潮红,显示着他激动的心情。
这位方士竟有预料天机之能,这样大才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走。
“不敢,”严江这才露出了和善的笑颜,不再如先前那般对长信侯爱理不理,而是微笑道,“若非可以相助,我何必出现于您眼前呢”
嫪毐一时明悟,是啊,若非先生算到我会成功,又怎么会前来指点呢一时间,他忍不住放声大笑“还请您细说。”
严江正色道“虽嫪侯有窃国之运,但气运不足,虽然能成事,却也难长久。”
“这,这是为何为何国运不足这可是大秦,是我的身体不行么”嫪毐被绕了进去,却突然想到严江昨日说的有三十多位亡者咒一时恍然,“对,此地乃雍都,秦国三十多位先王祭祀之地”
他猛然起身渡步,喃喃道“我若在此行事,先秦宗庙何能庇佑,必为难于我,先生,若我将之焚毁可否去了这巫咒”
当然不行,我还要在秦国混几年呢,你烧了宗庙我还能玩
“自然不可,”严江正色道,“此地为龙兴之所,若想增运,还得是由民而得。”
“这从何说起”
“如今屯留之民因罪迁陇,若你能助他等度过生死之危,其民心自向,虽然薄弱,但有左右胜负之能,必然能助您气运绵长,到时再由在下为你调理,自有长久之日。”严江微笑道。
“可我若给粮于民,怕是会引起秦王警觉。”嫪毐皱眉道,他要在雍都伏杀秦王,当然不能有失。
他一方诸侯,施恩罪民,是人都会觉得他是想造反,虽然他确是如此想的。
“这有何难,嫪侯您交粮于陇西郡守,自然便能堵悠悠之口。”
“这”他有些迟疑,但再一想,只是一些粮草罢了,若事成,便当送了,若事败,留着也无用,送出去还可以结交陇西李氏,一举数得。
想到这,嫪毐很快下定主意“便依你。”
“嫪侯果决,在下佩服。”严江露出真心的微笑。
难怪你只能当秦王的前期小boss。
真的是,一点难度都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