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搞事这种事情,严江堪称信手捻来,想怎么搞都可以,就他看来,一个经历了两千年后文明洗礼的现代人,想坑一两个古代国王,实在是容易不过了。
而想让国君上勾,最简单的莫过于求仙,此法从古至今屡试不爽,从秦皇到汉武,从唐宗到宋祖,就没一个不入坑的,自己从西方归来,就披个西王母的马甲好了,徐福都能借长生树的名义,骗走五艘在船百吨食粮加六千人东渡,他用西王母的不死药骗一点钱铁粮还不容易么
当然,骗人总要有一个凭证,毕竟他现在不能直接到秦王面前等等,好像有点不对。
严江抱着摔晕的陛下,一边走回家一边认真思考。
就他前此日子在李信和郡守那了解的消息,现在还不是秦王政做主的时间。
如今是秦王政八年,从他十四岁继位到现在,军国大权都在太后赵姬和相国吕不韦的手里,要他二十二岁,也就是明年四月在雍都加冠,才能拿回大位,合理亲政。
但现在秦国的上层还是混乱的,秦王政只控制住了咸阳宫内的一些军队,国内的将领虽然承认他是正统,可调兵却要通过相国吕不韦,最麻烦的是,秦国的上层,还有另外一个麻烦人物嫪毐。
可能就像孟子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秦王政的生命历程几乎就是按这一条大任前提来的,他出生时,父亲异人正在赵国当质子,大商人吕不韦在这位落魄王侯的身上做了一次名扬千古的投资,长平之战时,在他的竭力帮助下,异人逃出赵都,成为了秦王,吕不韦则成了大秦相国,然而这次投资的背景板是把赵姬与出生不久的秦王政丢在了赵国,一丢就是十年。
那时秦将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国儿郎,赵国举国缟素,家家带孝,嬴政的童年着实不好过,把“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这一条经历个干净,直到异人登基,他才被接回秦国,在父亲异人死后,嬴政继位,事情却远未结束,十四岁的他还有三座大山,弟弟长安君、吕不韦、嫪毐。
前些日子,势力最大的长安君谋反伏诛,第二大山嫪毐便已经按捺不住,做为一个大器男人,嫪毐在男宠界可以说是传奇中的顶峰,他的服务让嬴政之母赵太后极为满意,不但为他生两个儿子,还占据了秦五分之一的富饶国土做为封国,税收皆为豢养私兵所用,最重要的是,这位男宠想要杀掉嬴政,自己称王而这,已经得到赵太后的支持。
那么,目标就很明显了。
与其去坑羽翼未丰的秦王政,嫪毐明显是个更好的目标,他如今在秦国的旧都雍都做起事准备,离陇西非常近,再者,他家财丰饶,钱粮无数,坑一把正好给即将来陇西的罪民一点粮食,反正明年秦王加冠时就把他收拾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理清思路时,严江已经回到了碓里,这块新村灯火通明,不能停歇的高炉如怪兽一般吞噬着炭火与铁矿,来来往往的军汉赤着上身,满身大汗地将滚烫的铸件放入火窑,旁边还有村民踩着踏碓,奋力舂米。
他用一块盐换取了一袋未舂的麦子,上边还有新鲜的麦穗。
数了数,一只麦穗上只结了九、十来颗麦粒。
也就是说,这时的农人种一颗种子只能收十颗种子。
把昏迷的陛下放在榻上盖好,他从背包里翻出折叠铲,从一截铲杆里拿出小刀,将麦穗把细小的干瘪的麦粒摘下,再用挑选饱满的麦粒,以胶水将麦粒一粒粒粘上,很快,一条饱满的麦穗便出现在指尖。
这不算完,他翻出药包,找到了一个还剩下几滴残液的空瓶不行,风油精挥发的极快,还是等用时再抹吧。
第一阶段完成。
然后再来个辅助,正好,过中东时带了一点石棉布,垫在手掌上隔热,用棉球沾上酒精,再从打火棒上刮点镁粉,应该就够了。
那么,就要开始做秀了。
先睡吧。
他躺在榻上,抱紧的爱鸟,陷入梦乡。
随着陈氏一族的到来,屯留的罪民也开始多了起来,他们大部分被打发去了边地开荒,但他们很快就会回到附近,卖身为隶臣妾,严江想要收纳这些罪民入碓里居住,被郡守断然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