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 美糜的夕阳从窗外射下, 洒落扶桑窝在沙发看漫画的背影上, 显得静谧又安宁。
男人站在厨房一声不吭、慢条斯理地做饭, 从客厅的角度看去, 可以清晰地看见他被窗外橘红的霞光柔化的侧脸,线条锋利却不冷硬,多了几丝温柔, 像是沸腾尘世间唯一的寂静。
扶桑边喝牛奶边看着他,双眸漆黑明亮, 视线从未挪开过。
像是心灵感应似的, 男人似有察觉地侧目扫了过来,停下正在洗菜的动作。
扶桑双手撑着下巴, 捧着脸,花痴状地冲他眨眨眼, 眼眸净似琉璃, 睫毛卷翘。
没一会儿, 扶桑眨眼眨累了, 就坐直身, 垂眸继续看漫画,撩完就跑。
“过来。”男人清清冷冷的声音从厨房传来,飘飘然荡进她的耳里。
扶桑皱了皱眉,瞪他一眼, 但还是老老实实过去。
她以为男人又要在厨房对她做点什么, 下意识站得远远的, 只小小声开口问“怎么了”
“你站那么远干嘛”傅希拧眉,“过来,尝一下够不够味”
说完,傅希打开了锅盖,锅里躺着十几块已经做好的糖醋排骨,底部还渗着咕哝咕哝热得冒泡的调料香油,浓郁的香味从里面散发出来,冲进鼻腔,刺激着她的味蕾。
扶桑馋得吞了吞口水,傅希立马拿出筷子夹出一块让她试试味道,“怎么样够味吗”
“唔”扶桑眼睫弯弯,“不愧是大厨,我刚刚说错了,你不是快递员,你是厨师。咦你怎么又转行做厨师了”
“”傅希不想理她,捏了捏她的脸,继续做剩下的菜。
吃完饭后,扶桑趁傅希洗碗的间隙去洗了个澡,她发梢滴水从浴室哒哒哒走出来,拎着手机,说“老公,我妈说下下周我们婚礼,过几天要带外婆来我们家里住。”
傅希把扶桑推进卧室,帮她吹干了头发,才淡淡出声问“具体什么时候来我好把次卧腾出来。”
“好像是后天的中午吧。”
宁婉余来的那天刚好周末,傅希载着扶桑去机场接岳母,宁婉余带着满眼透着新鲜好奇的外婆坐上了傅希的车,感叹一声“十几年了,没想到,又来了北京。”
“妈,宋姨知道你来了,执意要我们送你去她那儿吃饭,所以我们先不回家。”
“宋卿啊,可以啊。好多年没见了,也想着能叙叙旧,聊聊天。”宁婉余看向驾驶座直视前方认真开车的傅希,“傅希啊,你在路边找个超市停一下车,我给你妈妈买点水果过去。”
其实傅希想说不用了,反正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花那个钱,但他自知自己最后总会拗不过她,乖乖地找了家超市停车,几人进超市陪宁婉余挑了些水果,又买了箱牛奶,最后扶桑偷偷付了钱,傅希提起东西,离开超市。
去许家的路上,宁婉余的嘴就没停过,一直在跟扶桑说自己怀孕时候的事儿,还把自己踩过的坑触过的雷告诉扶桑,让她注意一点儿,这样孕期才不会难受。
可吉普一开进军区大院,车厢内莫名安静下来,因为是从机场过来的原因,车子必须经过军区大院的南门,开到临近北门的地方才到许家。
当年,国家分配给扶志国的房子刚好就在军区大院的南门处,如今,那里已经拆迁,变成了一栋办公大楼,可新兵操练的田径场、篮球场还在,所有的回忆一瞬间涌入。
想让人不泪目都难
到了许家,宋卿和许平均一起出来迎接,看到曾经的老朋友,几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聊了整整一晚。
天色渐晚,夜幕黑得星辰无两。
是时候要回去了。
宋卿想了又想,不舍得她那么快走,当即劝宁婉余和外婆留在这里住,因为宁婉余待在北京的时间不多,扶桑婚礼结束了她差不多也该离开。
扶桑和傅希又是新婚燕尔,留在许家住,她们俩既可以多说说话聊聊天,又不影响小夫妻恩爱。
扶桑摊了摊手,没辙,就让宁婉余留下了,而自己则跟着傅希回家。
没了家长同在一个空间内,扶桑自在了许多,她坐在副驾上,趁傅希插钥匙启动引擎的空隙,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整个身子挨过去蹭“老公,我们快要结婚了,你紧张不紧张呀”
傅希耸耸肩,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凑到她唇边轻轻亲了亲“对我而言,一年前我们就结婚了”
“为什么”扶桑不解,摸着脸蛋稍稍想了一下一年前发生了什么,幡然醒悟过来,“哦你自恋狂啊不要脸”
一年前,他们在旖旎昏黄的夜晚,两人的身体交叠在一起,傅希情到浓时,悠然吐出的一句话“桑桑,我们结婚。”
这就在他的臆想里“结婚”了
扶桑咬着牙,从他身旁撤离出去,傅希丝毫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做错了,管不了那么多,时间渐渐转入深夜,他一脚踩下油门,先回家再说。
扶桑噘着嘴,把手伸进车内的小抽屉里翻来翻去,里面塞着乱七八糟的支票单子、笔和平安符。
找了几分钟,她终于从某个角落翻出一包不知什么时候在傅希的车内吃零食剩下的泡椒凤爪。
扶桑虔诚地垂眸扫了几眼,还未撕开包装,就已经有唾液分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