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兰花来讯 故人再进京
十三娘再醒来时,是在移动的马车上。
“寒夫人,朝鲁?”
“我在,十三娘,你醒醒。”寒夫人抓住了十三娘的手,轻轻地唤着她。
十三娘睁开眼睛,只看到了寒夫人,又从车窗看到外面不断后移的景色,感受着身下传来的一阵阵的震荡,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马车上。
“我又睡过去了?咱们这是去哪?”十三娘自己坐了起来,心里却有些困惑。
马车内是改造过的,拿掉了凳子和方桌,像一张大床一样,寒夫人把十三娘扶着坐了起来。
“你睡了三天了,咱们在回京的路上。”
刚刚醒过来的十三娘脑子还有些乱,回忆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儿,她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当着朝鲁的面晕过去了:“我没吓到朝鲁吧!”
寒夫人摇了摇头。
“那孩子懂事儿了,我把你的情况和他说了,他也没有多惊讶,只是问我你的病有没有药可以医治,是个好孩子啊。”
十三娘看着窗外的景象,不由自主地就咧了嘴角:“那当然了,我手把手地教了半年呢!”
“听说了,和泥打仗,捉弄人的事儿都是你教的!”
“才没有呢!”十三娘可不承认。
十三娘看着窗外多了一队人马在跟着她们。
“怎么多了一队人?”
寒夫人顺着十三娘的手一看:“朝鲁的人,他本想着送你回京的,我没让,他那伤要想骑马估计就折路上了。叫我骂了一顿,老实了,不过到底不放心,还是派了人来护送。哎哟!你不问我还忘了。”
说到这寒夫人一拍脑门,伸手敲了敲车窗,马车就渐渐停了下来。寒夫人下车招呼了一个小兵又指着车吩咐了几句,那小兵骑着马朝车里望了望看到了冲着他微笑的十三娘,这才调转了马头往回跑了。
接着寒夫人上了车,马车又缓缓跑了起来。
“朝鲁叮嘱过了,要是你在路上醒了就派人告诉他一声。”
十三娘点了点头,总觉得有什么事儿忘了一样,低着头想了半天,忽地一拍手。
“对了!那天您说,讯兰花,讯兰花怎得了?”十三娘终于想起来了!
寒夫人一副你才想起来的表情,冲着十三娘拱了拱手:“京里来信了,讯兰花有动静了,你怕是快要回家咯!我记得你说过的,如果有可能就从世外居走。这才心急火燎的往京城赶的。为了这个我还骗朝鲁说京里找到了特效药,要立刻带你回去,这才免了他的纠缠。”
十三娘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了,终于要,回家去了么?在大庆朝这二十年,除了起初的三五年她是真真切切地过的,后面的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了。
饶是如此,现在回想那个世界还是很不真实,每每想起总有一种庄周梦蝶的恍惚感。
起初她总是等啊盼啊祈求着讯兰花把自己带回去,后来渐渐的都不再奢望了。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讯兰花有了动静。
“可是,夫人,我会不会在路上就?”十三娘怕临了再给寒夫人惹下麻烦。
“不会,一般讯兰花开始衰败,至少要一个月,多的两三个月都不止,你还有机会回京城和他们告个别。”兰寒和十三娘相处了近二十年,她知道这个女孩心里的苦也知道她的不舍,谁又舍得呢。
十三娘抱着寒夫人的手臂,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有您在我踏实多了。”
“傻丫头呀!”
这忽然而至的离愁别绪叫相依相伴多年的两个人多少都有些伤感,一时间车内陷入了寂静。
只有车轮的声响,带着她们一路向前,回到最开始的地方。
半个月后的三月初,十三娘她们终于到达了京城。远远地,十三娘就看到了在城门口等着她们的兰妮。
护送的人马碍于身份并没有进城,只是远远看着十三娘顺利的和来接她们的人汇合,就转身回去了。
骑马而来的十三娘下了马,朝那群小伙子挥了挥手,目送着他们离开了视线,心下感概。
“可以啊!走到哪儿都有护花使者。”
兰妮悄悄一撞十三娘的肩膀,笑得贼兮兮的。
十三娘一脸嫌弃地看着保养得当的兰妮:“啧啧啧,都快当祖母的人了吧,还这么八卦!”
兰妮最见不得十三娘说这个,白了十三娘一眼:“是是是!我不对,我失礼,那你倒是讲讲,那群小帅哥是哪儿来的。”
“那是朝鲁的人,我和你说,朝鲁现在可帅了,腹肌八块!”十三娘伸出个手势冲着兰妮比划。
兰妮一脸兴致勃勃正要拉着十三娘问细节。俩人身后响起了咳嗽声。
两颗脑袋应声回头,瞅见了留着八字胡年,近不惑的翟林。
十三娘看着这位的形象,噗的一声没忍住:“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在兰妮面前说这个,翟大人你又翘班了?”
翟林不自在地摸了摸胡子,复又背起了手打着官腔:“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这个假当请,当请!”
“说人话!”两个声音同时制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