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白果说是自己被风沙吹了眼,卫西洲几乎想都不用想的就知道白果是在替谁打掩护。
没有好脸色地,卫西洲将白果带到自己身后,又黑着脸道:“有劳静王殿下护送我这不懂事的外甥回家。”
谢临看了眼脸颊微红的白果,见他眼神似有躲闪,便只同卫西洲点点头,道:“冬日风寒,既是本王将准王妃送到,便不再久留。”
卫西洲巴不得叫他快走,于是皮笑肉不笑说:“那静王殿下好走,卫某等就不送了。”
谢临并不计较卫西洲的失礼,只对白果轻笑了下,便又乘着马车离去了。
见静王一行走远,卫西洲这才转过身仔细端详起白果红红的眉眼。
是哭过不假。
“静王他……欺负你了?”卫西洲问的小心翼翼。
白果想起自己在马车上哭的那一场,实在是太过难为情了,可若说是静王殿下欺负他,白果却下意识地想要否认,尤其是想到谢临最后与自己说的那句……下意识红着脸摇了摇头,白果轻声说:“殿下对我很好,也……没有欺负我。”
卫西洲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小外甥,以为谢临是对白果说了什么威胁的话,心中只又气又愤,心思已经跑到了要如何进宫面圣,便是豁出去自己这半辈子的功勋不要,也得叫皇帝收回成命去,决不能叫自己外甥走了姐姐的老路。
白果不知自己舅舅心中所想,他站在卫府门前,被寒凉的冷风一吹,小小打了个颤。
卫西洲看到了,便催他赶紧进屋去,后知后觉地才想起来:“……卫良阴那小子呢?”
卫家奴仆跟在一边儿,也正纳闷,表公子不是跟他们公子一起出去的,怎么回来却不见了公子?
“表哥他……”白果与卫良阴在看杂耍的时候走散后就再没见着卫良阴,他心中有些不安与愧疚地将事情经过与卫西洲说了一遍,卫西洲眉头紧皱,脸色漆黑,忍不住骂了句,“那个臭小子,真是不能叫人放心,出门一趟就得出事!”
白果以为卫西洲是在担心卫良阴的安全,便慢声关切说:“舅舅不要担心,静王殿下已经派人去寻表哥,表哥一定不会出事的……”
“谁担心卫良阴那个臭小子了?”卫西洲气呼呼说。
而恰在这时,卫良阴气喘吁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衣角上滚了一层肉眼可见的尘土,整个人像是去泥土地里滚了一圈,头发上还夹着根稻草,看起来狼狈极了。不过他对自己的狼狈并不在意,只是在看到白果的一瞬见紧绷的神色陡然一松。
“哎哟,我的小公子您可是去哪了?”卫家奴仆见着卫良阴这一身狼狈,忙上前去替他拍打尘土。
卫良阴推开他们几个,喘着粗气地跑到白果身边,还没等说话呢就被卫西洲捏住了后颈肉,一把糊到脑勺上,扑头盖脸地训斥声下来:“你还知道回来,叫你带着你表弟出去玩,玩到后面自己把自己玩儿没了,卫良阴你可真是厉害啊?”
“爹,爹你放开我。”卫良阴被卫西洲提了起来,手臂跟腿脚张牙舞爪地乱挥,眼神却一直落在白果身上,释放着求救信号。
白果心软地很,见状便想替卫良阴说话,不想卫西洲也瞪他一眼道:“不许替这臭小子说话。”
“舅舅……”白果抿抿唇,虽有些怕,却还是忍不住给卫良阴求情,好说歹说,连着身边卫家的奴仆也跟着劝,卫西洲这才松了手,沉着脸跟揉着脖子的卫良阴说,“你说说,自己哪里错了?”
卫良阴溜到白果身边,苦着脸愧疚道:“我……不应该自己贪图热闹,把表弟给落下了。”
卫西洲冷声道:“还有呢?”
卫良阴又缩缩脖子:“不应该发现表弟不见了,回头找人的时候还去多管别人的闲事……”
卫西洲青筋一跳:“继续说。”
卫良阴都快被卫西洲黑漆漆的脸色吓破胆了,连忙拉起白果的手,自我忏悔道:“表弟,这次是表哥错了,你打我吧!”
白果抿唇,虽然跟卫良阴走散后自己是怕的,但……
他摇摇头,小声道:“不、不怪表哥,是我……胆子太小了。”
卫良阴闻言,当真觉得自己不是东西,他明知表弟性子软,竟还拉他去看那人多的杂耍,莫不是被鬼迷了心窍?
在卫西洲冷冷的注视下,卫良阴咬紧嘴唇,真是恨不得回到两个时辰前,给那时的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