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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康越带着苏楚上朝,其目的已经达到。虽不见江起上朝,但沈复卿派人去乾清宫也尽数被晏康越知晓。
晏绥九知晓晏康越多疑的性子,特意请了晏康越往坤宁宫,是为消除他的疑虑。
坤宁宫中,晏康越并不似别的大臣,会向自己的女儿行群臣礼。反倒是晏绥九规规矩矩的行礼,将晏康越迎至主位。
她亲手向晏康越奉茶,殿中只有晏家父女二人。
前世坠河历历在目,晏绥九笑着道:“多日未见父亲,父亲身体可安好?”
晏康越点了点头,似是不耐这样的虚与委蛇。
晏绥九便切入主题道:“神女复宠一事女儿多少听说了。”
晏康越一手放置扶手,手掌自然垂着,四指有节奏的敲着椅面,“江漓可有异?”
比起起死回生、东山再起的江起,晏康越更喜欢生死离别、妻离子散的江漓。
晏绥九道:“无异。”
晏康越闻言斜眼睨着她,像是再找寻她面上的不对,半响后才“嗯”了一声。
晏绥九又道:“父亲苍老许多,想来是神女一事让父亲好恼。”
晏康越道:“你只要看好江漓,压住后宫,尽快杀了神女就好。不该你管的,你就莫要插手。”
晏绥九道:“女儿有身孕了。”
晏康越闻言一愣,似乎没料到晏绥九这么快就能有身孕。毕竟江起抵触晏家,他再傻再无能,也知晓晏绥九若怀孕,于自己不是一件好事。
而今,晏绥九入宫不到三月,竟传来有孕的消息。
晏康越嗅到了诡异的气味,他不疑晏绥九怀孕的消息。十月怀胎,这其中有太多法子可以拆穿谎言,他相信晏绥九还没胆子来向他扯谎。
他眯着眼眸,想到册封大典,江起向晏绥九伸出的一只手。
有趣。
到底是皇帝傻,还是她的女儿站了别人阵营,其中耐人寻味。
晏绥九道:“神女现在杀不得。”
晏康越道:“何解?”
晏绥九道:“先有会宁府雪崩埋村引来众怒,大梁百姓议论纷纷。可后来有人出言侮辱神女,遭了天谴。大梁百姓谁人没有谈论过神女,恐怕心中戚戚,对神女更是敬畏。神女这个时候死了,女儿身为后宫之主,难逃其咎。在百姓眼中,只是有人出言辱了神女,会宁府就遭了雪崩。若神女死了,大梁还不定引来多大的灾祸。届时必然大乱,于父亲于女儿不是一件好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去瞧晏康越的神色,见他半垂眸,做出一副思虑的模样,便知此话他已经听进去了七、八分。于是她乘胜追击道:“父亲,女儿腹中若是龙子,父亲便再也不用劳心对一个棋子的监管。棋子再听话,他始终是外人,只有流着晏家血的人才会一心向着父亲。父亲的外孙登基名正言顺,这大梁的江山更名指日可待。可若女儿腹中是公主呢?眼下女儿刚有孕,一切变化风云莫测。但有神女在,这机会就又多了一些。若女儿怀的是公主,神女怀的是男胎,只要将其交换,效果是一样的。只需废掉江起后再拥其登基,这么小的孩子,还不是说夭折就夭折了。父亲是孩子的外祖父,江家无人,晏家有父亲,届时父亲登基,天下人谁敢说不是?而至于神女,她自己难产死了,怪不得旁人。”
晏康越道:“你有孕至多一月,神女已有五月,她再前,你在后,如何做到同时产子?”
晏绥九道:“神女可以晚上两月产子,女儿亦可以早上两月产子。”
半响后晏康越点了头,前世今生第一次认可了她的计策,“可。”
他看着晏绥九面上浮现出骄傲的神色来,一如从前。晏康越怎会不知,自己的幺女从小就在追逐自己的目光,这么多年来,他极少给过晏绥九赞同,但每每赞同时,她都会露出这样骄傲的神色,就像是得了天大的宝贝。
破天荒的,大梁的无冕之王,生出零星愧疚,他刚刚还疑了晏绥九变了阵营。
父女两人达成一致,晏绥九恭送晏康越以后,面上沉了下来,不晓得,她方才的表情还与小时候学得像不像。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宝贝们,除夕快乐。
愿大家开开心心,过大年。
祝大家猪年快乐,生活如意,万事顺利!